第28章：伊索尔德的请求

黄昏的余晖为旅店后院镀上一层金色，我手中的双剑划出两道完美的银弧，三片飘落的树叶在空中整齐地一分为二。木剑归鞘时，我感受到体内神之力如温顺的溪流般在经脉流淌。

　　"唷！进步的挺大的呀！"靠在武器架旁的伊莉雅吹了声口哨，琥珀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明明前两天连马步都扎不稳，现在居然能完成'双燕分水'这样的高阶剑技。"

　　我抹去额头的汗水，故意用轻松的语调说："或许是因为某位严师的鼓励呢？"

　　"少来。"伊莉雅突然逼近，带着茧子的食指精准点在我胸口膻中穴，"你的气息运行轨迹完全变了。"她的眼神锐利如刀，"之前你的身体像堵漏的墙，现在却像被打通的河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这个女人对气息的敏感度简直可怕。

　　"勒斐斯鲁！伊莉雅姐姐！"蕾斯提娅的声音如及时雨般从后门传来。她小跑过来时，粉色短发在晚风中扬起甜蜜的弧度，发梢还沾着厨房带来的面粉。这个贪吃的小家伙肯定又偷吃面包了。

　　"有位穿着像魔法师的姐姐找你，"她拽着我的衣角，紫罗兰色的大眼睛扑闪着，"她说她叫伊索尔德。"

　　这个名字让我指尖微微一颤。伊莉雅敏锐地眯起眼睛："熟人？"

　　"嗯，之前一起执行过任务的队友。"我蹲下身，替蕾斯提娅拍掉围裙上的面粉，趁机平复心跳。上次与奥利嘉德小队分别时，因为着急着回来，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见上一面。

　　推开旅店吱呀作响的橡木门，熟悉的寒星草香气迎面扑来。窗边那个修长的背影转过身，及腰的蓝色长发在夕阳中泛起珍珠般的光泽——是伊索尔德没错，但比记忆中消瘦了许多。

　　她依旧穿着那件标志性的星夜法袍，只是原本华丽的银线刺绣现在黯淡无光，袖口还带着几处修补痕迹。当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注意到她右眼的单片眼镜换成了更厚的镜片，左脸颊多了一道尚未痊愈的擦伤。

　　"好久不见。"她突然开口，声音如风铃般清脆却带着沙哑，"上一次这么着急着回来，现在再次见到勒斐斯鲁，果然是变帅了许多。"

　　我这么一愣，没想到之前还是有点不怎么习惯夸人的伊索尔德，现在怎么如此会说话了。

　　"这位姐姐好漂亮！"蕾斯提娅从我身后探出头，天真地问道，"你的头发是染的吗？像蓝莓果酱的颜色！"

　　伊索尔德蹲下身，法袍下摆铺开如夜空。她变魔术般从袖中掏出一颗发光的蓝色糖果："小淑女，这是星辉糖，会..."话未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腕间的秘银锁链叮当作响。

　　我这才注意到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路。我盯着她脖颈处的黑色纹路，随后在我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些信息，那是...魔能反噬的痕迹？

　　"奥利嘉德他们呢？"我装作不经意地转移话题，同时悄悄将蕾斯提娅往伊莉雅方向推了推。

　　"谁知道？"伊索尔德强撑着站起来，嘴角挂着惯常的讥诮笑容，"大概又在哪个酒馆买醉吧。"她说着从腰间解下一个鼓鼓的麂皮袋，"你的那份酬金，拖了这么久..."

　　当钱袋放在橡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时，我注意到她右手小指不自然地弯曲着——那是被黑暗魔法侵蚀的后遗症。曾经那位手持法杖使用大型魔法的伊索尔德，如今恐怕连基础咒语都...

　　"蕾斯提娅，"伊莉雅突然插话，手里晃着刚出炉的蜂蜜蛋糕，"要不要来厨房帮我试吃新甜品？"

　　看着蕾斯提娅蹦蹦跳跳跟着伊莉雅离开后，伊索尔德突然卸下伪装，整个人瘫坐在长椅上。她颤抖的手指解开高领扣子，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紫色伤口——是深渊魔物的抓痕！

　　"我需要去暮色峡谷采集月光蓟。"她单刀直入地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那里现在盘踞着被魔化的雪狼群..."

　　我盯着她伤口中蠕动的黑丝，突然明白过来："你中了噬心魔的毒？"这就能解释她反常的虚弱状态——那种毒素会不断吞噬魔法师的魔力本源。

　　"公会那群懦夫没人敢接这个任务。"她苦笑着掏出皱巴巴的委托书，报酬栏可怜地写着"50银币"，"我知道这点钱连..."

　　"明天日出出发。"我打断她，将钱袋推回去，"这些你先拿着买药剂。"

　　伊索尔德猛地抬头，蓝眼睛里满是震惊："你都不问为什么非要冒险去..."

　　"说什么傻话，因为我们是队友啊，而且以前的伊索尔德是那样漂亮，我可不想让你变成这副摸样。"我轻轻弹了下她的单片眼镜。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突然爆发的咳嗽打断。

　　起身告辞时，她在门廊阴影处停顿片刻："其实...奥利嘉德他们不是去喝酒。"声音轻得像片落叶，"前两天前讨伐骷髅王时，我们小队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很不幸啊呢，我们都被骷髅王释放出的毒气污染，感染上了噬心魔毒……因为我处于外围，所以感染的并不太严重，勉强能活动。"

　　“不过你不用担心，奥利嘉德和克罗德暂时还有呼吸……不过不尽快找到月光蓟……”

　　伊索尔德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仿佛都要将身体的内脏都咳出来了一般。

　　我急忙上前扶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部。

　　她的咳嗽逐渐平息，露出一丝笑容，只不过脸上的憔悴告诉我，伊索尔德在强撑着。

　　"没关系的……这是染上噬心魔病的症状……明天我会准备好抗魔药。"她迅速戴上兜帽遮住泛红的眼眶，"还有...谢谢你，勒斐斯鲁。"

　　当门扉轻轻合上时，厨房传来蕾斯提娅清脆的笑声和伊莉雅无奈的训斥。我摩挲着桌上的钱袋，里面传来金属碰撞声——这重量绝对不止50银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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