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任务

『如果我不是穷人，这里会是个不错的地方』

*

俞瑭攥着手里的任职单找到自己的营地。

她被分到一个名为女士的执行官那里。

“D8625”俞瑭看着自己胸前的徽章，这是她的代号，意味着她是第八席执行官第六营地第二十五号，D等士兵。

少女并没有因为这个工作而感到喜悦，到底是参军的，这意味着她的任务将和战争、牺牲等一些血腥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D8625！”

“到！”

现在，第六营地中摆着一个又一个方块，这些都是由站成方队的新兵组成的。

各个教官按照严格的程序训练他们：点名----测试----训练----检验。

每个执行官手下都有十个营地，第一至四营地训练着派往前线作战的士兵，第五至六营地是各个负责解决日常治安或外交任务的派遣队，第七营地是专门的医疗部，第八营地是科研部，第九至第十营地则是派去流放地或者监狱看管的人。

以此分配，薪水也从上至下依次递减。当然----科研部除外。

科研部是冬国科研总部的分支，用来为各个执行官提供军事武器。

鉴于俞瑭隶属于负责城市治安或者外出任务的第六营地，他们的测试比较不同。

跟随第六席执行官到蒙德去调查怪异的陨石问题，是第六营地全体新兵的任务。至于检验是否过关，这由第六席执行官亲自代劳。

至冬的评级模式很有趣，明明执行官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友好，工作时却要相互代劳。

这让他们有些苦恼，当然----这也成为他们各自调侃、互相嘲讽的谈资。

*

汽船在至冬的码头停留，浓雾噌噌往外冒。

码头口挤满了人----那都是来为自己要外出的孩子送行的。

俞瑭在这一众喧哗之中显得格外孤单。她很想念自己的亲人。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这种矛盾的情绪就像这个地方的工厂和机器的烟一样----生来就有。

距离启程还有十分钟，俞瑭开始清点仓库----这是教官亲自交代的任务。

啤酒、香墨、服饰......齐了。

她的任务完成了，很轻松。

正当俞瑭想出去时，仓库里发出一阵惊人的动静：是玻璃相互碰撞的声音，随后是衣服的摩擦声。

警惕。

“谁在那里？”俞瑭道。

“哼，”对方没回，轻笑一声，已表不屑：“是我。”

俞瑭听出来了----是散兵。

他正靠在一堆酒箱上看书。

其实他很早之前就在这里待着了。他在这个相比其他聒噪的环境更为安静的地方看书。那是一本至冬最近很流行的童话故事集。

原来他爱看这种类型的书。俞瑭暗自想，有些幼稚。

执行官将书合上，他猜到眼前这个少女是被派来清点仓库的。

船仓内陷入一片寂静，他们谁也不开口说话。这种尴尬的境地不知道维持了多久，散兵开口：“该离开了，你那个妹妹呢？没来吗？”

他在指小春雀。

高明的执行官大人当然知道，小春雀根本来不了，愚人众的防卫是不会允许有逃兵的。他这么问，无非是想戳戳俞瑭的伤疤。

他就是这么恶劣，就是这么无聊。

但俞瑭也确实感到不舒服，她很想念小春雀----她给了俞瑭在这个世界里的一个家。

“没来，她还要工作，不能脱身。”语气明显低落。

散兵挑了挑眉：“嗯？”她在伤心吗？还是生气？或者两种都有。就为一句话牵动情绪，内心真是脆弱----没意思。

俞瑭很失望，她讨厌别人揭她的伤疤，更何况是她的自推。

俞瑭离开了船舱，当着散兵的面，一声不吭地。她甚至没有对执行官客套几句。

肉眼可见她很伤心。

送走了聒噪的人，散兵继续倚靠在酒箱上，重新翻开书。一秒、两秒、三秒----嘁，真碍事。高明的执行官开始思考----该怎么安慰她呢？

*

这搜船开了，离开了码头。

按照路线，他们将在璃月码头口停靠，将船仓里的货物卸下来并交给订货人。然后再去蒙德，调查不明陨石。

等汽船抵达璃月，已经是夜晚。

璃月的夜一点也不安静，街上大大小小的商铺全部开张，灯笼高高挂起，人来人往，很有烟火气。这一点和至冬不同，至冬的夜晚是没有人的----除了工厂里干活的工人。所有人都待在家里足不出户。

俞瑭更喜欢璃月----这里没有流放地，也没有工厂排出来的浓烟。璃月干干净净的，很安稳。

“各位新兵，把货物卸下来，然后再到夹板上集合！”一个壮实的蓝胖子站在最前面喊。

所有人向仓库走去。

俞瑭还在想，如果她不是穷人的话----她现在过得可能也不错。

可她不光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还染着流放地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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