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这么快就想跑。

季凝：我……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呢？

齐闻森：一脸严肃：这么着急出院？手术刚做完就想走，哪有那么快啊。

齐闻森：声音略微压低：怎么了，就这么想回到他身边吗？

齐闻森：怒目圆睁：你都这样了，居然还想着他？

季凝：我……不想让那些关心我、爱我的人（父母）为我操心、担心！

齐闻森眉头紧锁，嘴角微微下沉，目光如刀锋般盯着季凝。那张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松动，仿佛每一道皱纹都在诉说着他的不满与担忧。

齐闻森：语气沉闷却带着几分颤抖：不想让你的父母担心，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我对你的关心、对你的爱，在你眼里又算什么？

季凝一直都知道这些，但她心底更多的是一种无法偿还的感觉。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无论是人情还是金钱，她都不喜欢被束缚。她不怕别人对她不好，因为她可以毫不留情地反击；但她最怕的是别人对她太好，以至于让她无以为报。当别人对她恶语相向时，她可以用数倍的力量还击；可当别人对她真心实意时，她却陷入了迷茫和挣扎。齐闻森对她的付出，她不是看不见，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于是选择回避。然而，一退再退，终究会有一天退无可退，而这一天似乎已经到来。

齐闻森的好，就像雨中夹杂的微风，细腻到几乎渗透进了她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在他面前，她不需要开口说出自己的需求，因为他总能提前察觉并满足。生病期间，他总是默默守护在她身边，替她解决所有问题，让她无需操心任何事情。有时候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需要什么，但齐闻森却早已准备妥当。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样的待遇或许让人受宠若惊，但对季凝而言，却只觉得更加沉重。

季凝：淡淡开口：抱歉，我……

齐闻森从来不喜欢听人说“抱歉”或者“对不起”之类的话，他更看重行动和事实的发展。因此，当他听到季凝吞吞吐吐地说出这两个字时，立刻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这不是不尊重，而是他清楚她的性格，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适时的打断，既保护了她，也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齐闻森：声音柔和下来：你不用跟我说抱歉。是我一直把你留在医院，让你感到有些闷了吧？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带你出去逛逛，好不好？等你休养好了，我就放你回去见他，见你爸妈，怎么样？别在这段时间任性，好吗？只要你答应我，过了这段时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明明是季凝有求于他，此刻反而是他在为她央求着什么。看着他为了自己低头的模样，季凝心里一阵酸涩。她难以承受他如此厚重的好，那个人将一颗心毫无保留地捧在她面前。她不知道该怎么回报这种好，却又无法拒绝它。甚至连拒绝本身，都被她视为一种任性和妄为，是对他的不尊重，也是对所有关心她的人的辜负。就是这样进退两难的状态，让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承受住他所有的付出。

季凝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别人对她一分好，她便想还两分。但如果别人一心一意、不求回报地对她好，她反而不知所措。

季凝：点点头：我答应你……谢谢你，麻烦你了！

季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无以为报。

站在床头的齐闻森，听到季凝这句“无以为报”，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苦涩。那种感觉就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然后被人狠狠敲了一锤又一锤。他不需要季凝回报什么，他只想看到她平安顺遂。他的付出并非为了索取，而是希望她能够接受自己的好。如果她愿意接受，他就已经足够开心了。至于所谓的回报，反而显得格外生疏。

他对她好，是想一点点把她拉回自己身边。但他似乎忘了，季凝从来不是一个贪恋别人好处的人。她习惯把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位置，绝不会让两个不同的人占据同一个位置。她的爱也是如此，一旦认定一个人，就从一而终。尽管她如此坚定，但也害怕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例外，也会动摇她的信念。而齐闻森，偏偏就是要抓住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并将其无限扩大，直到覆盖掉那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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