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暗涌

三天后，虞清欢站在纽约长老会医院的VIP病房外，手捧一束白色马蹄莲。透过门上的小窗，她看到傅云深靠在床头审阅文件，左臂打着石膏，脸色苍白却依然俊朗。

轻轻敲门后，她推门而入。傅云深抬头，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喜："清欢？你怎么..."

"不接电话的人没资格提问。"虞清欢把花放在床头，强忍拥抱他的冲动，"肋骨怎么样？"

"快好了。"傅云深放下文件，"你不该来。纽约现在不安全。"

"我查到了些东西。"虞清欢坐在床边，取出一个文件夹，"关于你母亲。"

傅云深身体一僵："你看了相册。"

"不只是相册。"虞清欢打开文件夹，"二十五年前，你母亲担任周永昌妹妹的钢琴老师。周小姐当时与某高官之子有婚约，却爱上了别人，怀了孕。"

傅云深的呼吸变得急促。

"你母亲好心帮她隐瞒，却被周永昌发现。"虞清欢继续道，"他威胁你母亲作伪证，说孩子是高官之子的，否则就让你父亲丢掉大学教职。"

"然后呢？"傅云深声音嘶哑。

"你母亲拒绝了。几天后，她'跳楼自杀'。"虞清欢递给他一份泛黄的警方笔录，"但当时有个清洁工目睹了一切——她是被推下去的。"

傅云深接过文件，手指微微发抖。虞清欢轻轻握住他的手："周永昌不仅毁了你童年，还杀了你母亲。这就是你真正要复仇的原因，对吗？"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床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傅云深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我十岁那年，孤儿院来了个志愿者，教我弹钢琴。他说音乐能让人记住自己是谁。"他苦笑一声，"但我只想记住仇恨。"

虞清欢眼眶发热："仇恨只会让人变成另一个周永昌。"

"那你告诉我，"傅云深抬头，眼中闪烁着痛苦的光芒，"除了仇恨，我还能靠什么活下去？"

虞清欢俯身，轻轻吻上他的唇。这个吻温柔而坚定，不带任何情欲，只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抚慰。

"靠这个。"她退开后轻声说，"靠音乐，靠记忆，靠...我。"

傅云深的眼神逐渐软化。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为什么帮我？"

"因为那天在雨夜，你也帮了我。"虞清欢微笑，"而且，给人第二次机会是种美德，记得吗？"

傅云深突然将她拉入怀中，小心避开伤处，紧紧拥抱。他的心跳透过病号服传来，强劲而有力。

"留下来。"他在她耳边低语，"陪我听完这首《月光》。"

窗外，纽约的黄昏降临，城市灯火次第点亮。病房里，两颗伤痕累累的心终于找到了彼此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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