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又仿佛在无声地流动,包裹着久别重逢的两人。秦梦那句带着娇嗔的反驳“谁哭鼻子了”和陆知宇眼中促狭的笑意,像一把钥匙,又打开了另一扇回忆的门。
陆知宇的目光落在秦梦身后货架最上层的一个角落里。那里,在一排色彩斑斓的手工陶瓷杯后面,露出一点褪色的木头和细线的影子。他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带着一种发现宝藏的惊喜。
“那个……”他指着那个角落,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雀跃,“那个风筝……难道是……”
秦梦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到那个被小心搁置在高处的、略显陈旧的老鹰风筝时,心猛地一跳,脸颊微微发烫。那是陆知宇当年从河里捞起来送给她的风筝,翅膀上还残留着水渍留下的淡淡印记,骨架也有些歪斜了,被她用胶带仔细地修补过。它早已飞不上天,却被她当作一份最珍贵的纪念品,从老家带到了这座城市,安放在这个小店的最高处,像一枚静默的勋章,记录着一段无畏的守护。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有些低,“就是你捞上来的那个。一直留着。”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把它取了下来,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风筝的纸面已经泛黄,边缘也有些磨损,但那只用墨笔勾勒出的老鹰眼神依旧锐利。
陆知宇接过风筝,指尖拂过粗糙的纸面和修补的胶带,眼神复杂。惊讶、怀念,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真没想到……你还留着它。”他摩挲着风筝的骨架,仿佛能触摸到当年冰凉的河水和自己湿透的衣袖,“那天水可真冷啊。”
“是啊,”秦梦看着他低垂的侧脸,清晰地记得他上岸后冻得发青的嘴唇和努力挤出的笑容,“你还逞强说没事,结果回去就发了高烧。”这件事她也是后来听陆妈妈说的,为此内疚了很久。
陆知宇抬起头,笑了笑,带着点少年时的不在意:“小感冒而已,睡一觉就好了。总比看你哭得撕心裂肺强。”他顿了顿,看着秦梦的眼睛,语气变得认真而温柔,“秦梦,你知道吗?其实那时候,看你哭,比跳进冷水里难受多了。”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秦梦心中激起巨大的涟漪。她从未想过,在那个男孩看似轻松无畏的举动背后,隐藏着这样细腻的心思。是为了不让她难过……仅仅是为了这个?
她怔怔地望着他,一时忘了言语。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也照亮了他眼中那份坦荡而纯粹的关切。这份迟到了多年的理解,让她心底某个角落瞬间变得无比柔软。
“陆知宇……”她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
“嗯?”他看着她,耐心地等待。
“谢谢你……”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只化作这最朴素的三个字,却承载了沉甸甸的感激和那些岁月里未曾说出口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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