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平安归来

韩暖的平安归来，令其母亲很开心。

不过，暖暖并没有在家过多停留，她只是回来探望一下母亲，顺便跟母亲报个平安，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庐陵雅苑去了。

——她很想念奶奶，也挂念自己的姐妹高文芳。

奶奶和高文芳知道她回来，早已在楼下迎接她了。

祖孙三人见面，分外激动。

暖暖上前拥抱奶奶，也拥抱文芳。

“好！”“好！”“好！”……

奶奶眼泪汪汪地不停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自己的孙女离家多年今日始得归来似的。

——实际上，暖暖才在南京逗留了一个晚上。

“阿婆，你怎么还哭上了？”文芳笑说，“暖暖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你这丫头！”奶奶擦着眼睛说，“我这是高兴的。”

韩暖也笑了，递给奶奶一个礼盒。

“这是什么呀？”

“春兰阿姨给你的礼物。”

奶奶欢喜地叹了口气说：“她还花钱给我这个老太婆买礼物，让我说什么好呢！”

“奶奶不也给她带礼物了吗？”文芳打趣道，“这叫礼尚往来撒！”

奶奶亲昵地用手指在文芳的脑袋上点了点。然后对韩暖说：“你得给你兰姨回个电话，报个平安，也替我说两句感谢的话。”

“好的，阿婆，我马上就给她打。”

祖孙三人一起上了楼。

韩暖给张春兰打电话，奶奶照例接电话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张春兰在电话那端又殷切地嘱咐暖暖注意身体，若有不适可以去找她的徒弟夏云飞，然后二人才依依地挂了电话。

高文芳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我们得赶紧做点吃的，待会儿孩子们该放学了。”

小学生们放学早，一般四五点钟就会下课。

那些孩子，有的回家吃了饭再被爷爷奶奶送过来，有的在路边买点吃的直接过来，还有的先过来写作业再回家吃饭。

——耽搁不得！

说做饭就做饭。奶奶掌勺，韩暖和高文芳打下手，很快便做好了。

待饭菜端上来，便有人敲门了。

韩暖下楼去开门，见是两个学生，便让他们进来。

“小北，楠楠，你们吃饭了吗？”

那俩孩子举着手中的面包，意思是正在吃呢。

“暖暖老师，你回来了？”两个孩子差不多同声地说。

“嗯，回来了！”暖暖心里感动——这些孩子，老师一天不在他们都记着。“你们今天怎么来得这样早？”

“今天的作业多。”一个孩子说。

“作业多，光吃面包可不行啊！”暖暖说，“来吧，跟我上楼再吃点吧！”

“快点上来！你们两个赶得可真巧！”奶奶在楼上呼唤道。

“来吧！正准备吃呢！”高文芳在复式楼梯口迎着。

韩暖要伸手拉他们，两个孩子倒没怎么让她拉，也便上楼了。

看来，是已经习惯了。

没错，时常有孩子赶上饭点，奶奶她们总要让没有吃饭的孩子上楼吃一点。

两个孩子吃东西倒不客气，跟韩暖他们很熟络，一点都不拘谨。

叫小北的孩子边吃边赞美说：“这菜烧的真好吃！奶奶，你做的菜——比我妈妈做的都好，比外面的更好吃！”

“是吗？那就多吃点儿！”奶奶满足地笑着。

“奶奶，你的菜做得这么好，为什么不开个小饭桌呢？”另一个叫楠楠的孩子疑问道，“我们班有好多人在外面吃小饭桌的。”

“奶奶要是开小饭桌，我第一个报名！”小北说。

楠楠也不甘示弱了，拍着胸脯说：“我能给奶奶带来很多人吃小饭桌！”

奶奶呵呵地笑起来。

高文芳说：“就算奶奶要办小饭桌，你们以为就是为了赚钱吗——”

“芳芳！”韩暖制止文芳再说下去。

她看奶奶一眼，对两个孩子解释说，“小北，楠楠，办小饭桌太辛苦了！奶奶的年龄大了——”

两个孩子马上齐声抗议了：“奶奶一点都不老！”

奶奶眉开眼笑，又分别给他们碗里夹了菜。

“你们两个，嘴巴可真甜！”

楠楠说：“我看到外面小饭桌做饭的，可没奶奶年轻。”

小北也说：“不是还有芳芳老师和暖暖老师吗？你们也能帮忙的？”

两个小朋友一唱一和的，把奶奶说得心花怒放。

“那我来问问你们，”奶奶说，“你们在外面吃东西，一顿饭得多少钱呐？”

“那要看吃什么了？”小北说，“如果像我们这样吃个面包，也就两三块钱，但是吃不饱！”

“一个肉夹馍也得三四块！”楠楠说，“也不能说吃饱，但是能顶一会儿。不过——不太干净。”

小北马上嘲笑说：“上次楠楠吃肉夹馍，吃出一块木头来！”

“哦？木头吗？”奶奶很惊讶。

“那应该是做肉夹馍的阿姨——从菜板上剁下来的木屑。”楠楠羞愧地说。

韩暖和高文芳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笑了。

“如果吃饭呢，吃饱得花多少钱呢？”奶奶问。

“吃饱的话，少说得七八块吧？”楠楠说，“可是味道不咋样！”

“一碗面都要七块钱了！”小北说。

奶奶微笑着问两个孩子：“你们觉得奶奶做的饭菜能拿出去卖吗？”

“太能了！”小北说，“像奶奶做的这样好吃，至少得十块钱一份！”

“十块钱不止！”楠楠说，“十五、二十都值！奶奶做的可比饭店里的还好吃呢！”

“也对哦！”小北附和道，“二十块一份也值！”

“你们别吹捧我！我做的不过是些寻常的家常菜罢了。”奶奶想了一下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哦——”

“嗯嗯。”两个孩子专注地听着。

“如果吃我做的饭菜，就像现在你们吃得这样，保证卫生，保证味道，保证吃饱，让你们每顿饭交五块钱，你们还愿意吃吗？”

“阿婆！”韩暖要阻止奶奶。

哪知两个孩子一起叫嚷着说：“我愿意！”“我愿意！”

“我们现在就交钱！”……

两个孩子说着就去翻自己书包里的零花钱。

奶奶立马制止道：“胡闹！我跟你们说了，是‘如果’，哪里要收你们的钱啦？真的要收，那也是办了小饭桌后才收的！”

韩暖和高文芳也在一旁阻止，两个孩子才肯作罢。

此情此景，奶奶、暖暖、文芳，祖孙三个，面面相觑，心情都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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