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重归于好

晚上六点半，“滴水清音”咖啡馆，唐山、杨易枫、苏莞三人如约而来。

餐点是早预定好的，单也买过了。

这都是苏莞所为——不能等到餐后付账，不然杨易枫和唐山都等着对方买单，今天调解的事情准得露馅！

三个人客套地打了个招呼，然后落座。

餐点还没有上来，三人一时无话，有些尴尬地坐着。

苏莞设法打破沉默，对唐山说：“在上海的时候，易枫还念叨你呢！”

“哦？是吗？”唐山很意外地应着。

“他说，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唐山心里想说，也不是啊，在学校里经常见嘛，只是彼此不说话罢了！

这话，他终究没有说，只说：“临近学期末了，天天在办公室里补教案、改作业，所以少见吧。”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借口。

唐山本不是个勤于工作的人，哪有写教案改作业的心思？再者，即便很忙，在他和杨易枫关系融洽之时，不也是天天往语文组办公室里钻吗？

“我也很难见到老杨呐！”唐山看了杨易枫一眼说。

“哦哦——”杨易枫知道这是在问自己，回应道，“我也天天改作业写教案，太忙了！所以——很少出办公室。”

这话明显也是虚辞——学校给他放了假，他连上海都去了，怎么会“太忙”呢？

唐山、苏莞、杨易枫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次陷入了沉默。

渐渐地，气氛又沉闷起来。

唐山忍不住了，说：“叫东西吃吧？”

杨易枫愣了一下，回应道：“呃，你看着点吧！”

苏莞说：“哦哦，餐点已经要过了。”

杨易枫和唐山都有些诧异地看着对方。

苏莞骇了一跳——要露馅了！

“易枫，大山，”莞莞有意分别和唐杨二人对视了一眼，解释说，“他怕你谦让，所以事先把餐点要过了。”

苏莞有意使用了代词“他”，而不明说“他”是谁，就是让唐杨二人都觉得请客吃饭的是指对方。

哦——

唐山、杨易枫彼此相视一笑，心里都为对方想的周到而表示满意。

气氛渐渐变得融洽起来。

“过几天放寒假了，我们出去玩吧？”苏莞提议道。

“好啊！”唐山很积极地相应，“去哪玩呢？”

“就周边吧？别跑远了！”刚从上海回来，杨易枫就不太想出远门了。

“三河古镇我们已经去过了。周边还能去哪呢？”苏莞踌躇了。

“非物质文化遗产园吧，听说不错，也不远。”唐山建议道。

“那是一个孤立的景点。”杨易枫说，“我觉得还是去大蜀山吧？那里近，骑车、打车都方便，而且周围还有动物园、名人馆、湿地公园，听说山脚下的四季花海公园也建成了。”

“好啊好啊！”苏莞兴奋地说，“这样，我们就可以玩上一整天了！”

“几个景点相连，玩上两天也没问题呐！”杨易枫说。

“好！就去大蜀山！”唐山想起以前的事，说，“还记得那一次吗？我们原本约定去大蜀山的，因为我要参加表哥的婚宴才没有去成。我一直深表遗憾呢！”

“……”苏莞、杨易枫没有说话，他们也记起了那次去爬大蜀山的情形，甚至想起了他俩有过的似乎暧昧的举动。

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脸红心跳了。

“晚上不想回来，我们还可以在那里篝火露营。”大山兴奋地说。

“这么冷的天，露营？你想冻死吗？”杨易枫说。

“没关系！反正周围也有旅馆！”苏莞提议道，“大山，你可以把珊珊姐也带着。”

“呃——她要工作，不像我们有寒假。”唐山看了杨易枫一眼，推辞说。

——他不愿意妹妹唐珊珊再见杨易枫。

自从今年一起去三河古镇以后，那丫头已经念叨杨易枫多次了。

不是唐山不愿意把妹妹的幸福交给自己的哥们，而是他觉得，杨易枫这个人，女人缘太好了！对于爱上杨易枫的女孩来说，那可能会是一个悲剧！

“不过没关系！”唐山转移视线说，“到时候我们开车去。我们可以带上烧烤的工具，多带点吃的。”

“好，开车去。”杨易枫表示同意——他也不想再骑单车去了。

记得那次和苏莞去爬大蜀山，是二人共骑一辆单车去的。路上杨易枫想起了黄亚玲，便做出了拥抱苏莞的出格举动。

——不是他不想拥抱苏莞，而是他觉得自己不该再想起黄亚玲。

……

三个人聊得火热，连餐食上来，他们都几乎顾不上了。

唐山听取了苏莞的建议，在杨易枫面前绝口不提他俩以前不愉快的事情。

杨易枫对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似乎也选择性地失忆了，自然不会去提。

一直到用餐结束，两个人有说有笑，亲密无间，就像他们之间从来不曾产生过矛盾一样。

苏莞看着这样的场景，会心地微笑着，正想愉快地舒一口气。

唐山说：“老杨，谢谢你今天的盛情，你的歉意我领受了！”

“谢我干什么？应该是我谢谢你呐！”杨易枫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说，“你刚才说什么？我的歉意？”

苏莞下了一跳，赶紧补救，对杨易枫说：“大山的意思是——没能更尽兴，所以有些歉意。”

“不用歉意，老唐，我已经尽兴了！”杨易枫摇着手说，“再次感谢你的邀请！”

“什么我的邀请？”唐山诧异地说，“不是你邀请我的吗？”

“开玩笑了吧！是你要请我吃饭！”杨易枫指向苏莞，“她说的！你死乞白赖地要请我吃饭！”

“死乞白赖？我？死乞白赖？”唐山急了，“苏秘书，是不是你说的，他邀请我——”

“好了！你俩打住！”苏莞赶忙制止道。

——再不制止，估计要“世界大战”了！

“……”杨易枫、唐山瞪着眼睛看着对方，都不说话了。

“对！没错！是我请你们俩吃饭，是我假借你们的名义，要你们请对方吃饭的！”苏莞解释说，“我这样做为了什么？我有病呀，喜欢请客吃饭？还不是希望你们开开心心的，我们都开开心心的吗？”

“……”唐杨二人保持沉默，都把目光暼向别处了。

“我就问你们，你俩是不是哥们？是不是兄弟？”苏莞问。

“……”唐杨二人继续保持沉默。

“是哥们，是兄弟，能不能各让一步？”苏莞苦口婆心地劝解说，“就当今天是我们三个一起聚餐，大家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

唐杨二人半天不语。三个人又尴尬地静默了一会。

终于，杨易枫率先起身说：“——今天聚餐，我很开心！”

唐山也站起身说：“——我也很开心！以后再聚！”

“这样才好！”苏莞正想开心地做个总结。

哪知杨易枫和唐山对视了一眼，都从鼻孔里喷出一个声音：“哼！”

然后转身各自离去了。

——这两个男人，像一对斗嘴怄气的孩子，令人啼笑皆非！

苏莞望着他俩走去的背影，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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