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斑在墙纸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苏烬月缩在堆满佛经的阁楼角落,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她青白的脸。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混着父亲拍桌的怒吼:"女娃读什么研究生?赶紧嫁人相夫教子!"母亲尖利的声音穿透楼板:"天天喊抑郁,就是书读多了矫情!"她望着墙角积灰的录取通知书,烫金的校名在阴影里扭曲成嘲弄的鬼脸。
这个裹着现代外衣的封建家庭,是座钢筋水泥浇筑的牢笼。父亲总把"女子无才便是德"挂在嘴边,强行注销她的社交账号,没收她的手机和平板;母亲则把"相夫教子"奉为圭臬,逼着她穿上素色连衣裙,去参加一场又一场相亲。当苏烬月试图倾诉内心的压抑,得到的只有母亲的嘲讽:"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知足,我们当年......"
深夜,苏烬月数着腕间被佛珠勒出的红痕。老式座钟的滴答声里,她吞下整瓶安眠药。黑暗如潮水漫来时,她最后一眼看见梳妆镜里的自己——苍白的脸上,那双眼睛早已失去了光彩。
再睁眼时,山涧清泉的凉意漫过指尖。苏烬月惊觉自己跪坐在开满鸢尾花的溪边,淡紫色花瓣随水流打着旋儿,远处青山被晨雾晕染成水墨。"你终于来了。" 空灵的声线忽远忽近,像古寺铜铃被山风撞响,尾音裹着松涛的回响。白衣女子踏着薄雾走来,广袖上的银丝流云纹在阳光下流转,腕间紫水晶手环泛着神秘的光。
"这是...阴间?"苏烬月望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腕,声音发颤。女子指尖轻点手环,刹那间万千光影在水晶表面绽放:身着凤袍的女帝执卷临朝,西装革履的精英在纳斯达克敲钟,金戈铁马的女将军弯弓射落敌首,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她拿着试管露出自信微笑……每个"她"都眼神明亮,周身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这里是时空裂隙,"女子将手环轻轻套在她腕间,"你看到的是千万种可能。每段人生都藏着枷锁,但也有打破桎梏的钥匙。"苏烬月的目光死死钉在画面里那位红衣翻飞、执剑立于宫墙之上的自己——朱红宫墙下伏尸百万,女子凤目含威,眉间朱砂痣艳若滴血。阁楼里父母的辱骂声、催婚时的聒噪突然清晰起来,她握紧拳头,水晶手环骤然发烫。
指尖触碰到古代画面的瞬间,凤冠上的东珠垂落眼前。苏烬月听见礼官高呼"太子妃驾到",嫁衣上金丝绣的并蒂莲刺得她眼眶发烫。这一次,她唇角勾起冷笑——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女子的剑锋,亦可划破千年阴霾。
红烛在喜帐中明明灭灭,苏烬月端坐在雕花拔步床上,凤冠上的东珠沉甸甸地压着发鬓。本该燃遍整条朱雀街的喜乐声,此刻却寂然无声。她缓缓抬手,指尖抚过嫁衣上金丝绣就的并蒂莲——那是今早母亲颤抖着为她系上的,嘴里还念叨着“嫁入皇家便有了依靠”。
铜漏的滴水声格外清晰。三更天过,喜帕依旧未掀,门外传来丫鬟婆子们压低的窃笑。苏烬月垂眸冷笑,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暗藏的短刃——那是她偷偷藏在嫁衣暗袋里的,锋利的刃口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太子妃还守着规矩呢?”尖利的女声突然刺破寂静。苏烬月抬眼,鎏金铜环被人大力推开,太子侧妃柳如烟施施然走了进来,鬓边的翡翠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妹妹莫不是忘了,太子殿下今夜在醉仙楼摆了花酒,与京城最红的舞姬们共度良宵呢。”
苏烬月缓缓起身,凤冠上的流苏随着动作摇曳,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看着柳如烟眼中不加掩饰的得意,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如银铃,却带着几分寒意:“姐姐费心了,特意来告知本宫这些。不过……”她顿了顿,缓步走向铜镜,“这太子妃的头衔,本宫从来就没指望过能靠男人。”
柳如烟一怔,随即嘲讽道:“装什么清高!若不是你父亲犯下大罪,太子殿下岂会娶你这罪臣之女?”
“罪臣之女?”苏烬月慢条斯理地摘下凤冠,露出如墨青丝,“姐姐可知,这满朝文武,有多少人的把柄在本宫手中?”她转身,眼神冷冽如刀,“太子殿下风流又如何?他的每一笔花销,每一次私会,本宫都了如指掌。”
柳如烟脸色骤变,后退半步:“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苏烬月勾起唇角,拿起桌上的合卺酒,缓缓泼在地上,“自然是,让这东宫,换个天。”她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远处,醉仙楼的方向传来阵阵喧闹,她却觉得从未有过的清醒——这里,将是她改写命运的开始。
次日清晨,太子宿醉而归,却发现整个东宫都变了模样。本该低眉顺眼的太子妃,此刻正坐在主位上,手中拿着一叠文书,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殿下昨夜玩得可尽兴?”她轻声问道,声音温柔,却让太子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太子正要发作,却见苏烬月将文书轻轻一推:“这是殿下这半年来的账目,还有与各位官员的往来书信。若传出去……”她顿了顿,“怕是连陛下都要过问了。”
太子脸色瞬间惨白,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而苏烬月只是微笑着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从今日起,这东宫,便由本宫说了算。”
溯世惊鸿:她在时空之巅制霸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