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虞听晚哎哟一声,捂着肚子。
“夫人这是又想耍什么花样啊?”季云礼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虞听晚头顶响着。
“我有些腹痛,要去如厕。”
这倒不是她装出来的,她是真的想去上厕所。
这时一个丫鬟凑近季云礼说道,“公子,她今日并未如厕过,奴婢看她模样不像是假的。”
季云礼点头示意允许。
两个婢子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跟着虞听晚,这是真谨慎啊。本来虞听晚说让她们在门外等,她不习惯如厕时有人在旁,不料其中一个丫鬟回绝道,“公子吩咐我们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姑娘,若是姑娘要耍什么花样,就让奴婢们带姑娘回厅里去。”
这是要把她的雕虫小技扼杀在摇篮里呀。
虞听晚只得让她们跟着,虞听晚如厕完洗手后假意捋耳边碎发,立马把滴珠耳环取了下来握在手里,然后随她们回去时,往脚下一丢,后面那个丫鬟踩住扭了一下便摔在了地上。
走在虞听晚前面那个丫鬟一回头,便被虞听晚推入院中小池塘里,然后她拔腿就跑向院中的洞口处往里钻,正要钻过去时,脚被人拉住了。
虞听晚使劲往下踹却没能挣脱,这时季云礼已经反应过来,带了人从院外绕过来。虞听晚往前一缩,那人只抓住了鞋子,虞听晚这才从洞里钻了过来,拼了命的往前跑。
也许是出于本能,她顾不得脚上的疼痛,只一个劲儿往前跑,不知跑了多久,季云礼还是追了上来。
眼看就要抓住她的衣角了,虞听晚脚下一个踉跄朝坡下滚了下去,摔得骨头都快碎了,也还是撑起来往前走,只有这样才有她的活路。
本来就没穿鞋子,又跑了这么远还从陡坡上摔了下来,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走了,眼看着就要往前倒了,突然有人从后面抓住虞听晚的双肩。
虞听晚吓得想挣脱,这时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阿蘅是我!”
虞听晚才缓缓回头来看,这时心中委屈如洪水猛兽般涌入眼睛,一个劲儿的吧嗒吧嗒掉眼泪,让他手足无措。
手颤颤巍巍的抹去虞听晚脸上的泪,“别怕,我来了。”
虞听晚深呼吸好几口气,才慢慢镇定些,“我们快跑吧,待会儿他们就追上来了。”
虞听晚用手挡了挡要流出的鼻涕,说着就要起身。
他按住她,“别担心,那些人我已经处理了,一时半会儿追不来,你伤到哪儿没有?”他眼里尽是担忧和心疼。
“刚刚摔下来时可能伤到了皮肉,也扭了脚。”
“哪只?”他掀开遮住她脚的裙摆,血淋淋的双足让他瞬间红了眼,“我定要活剥了他!”
眼看他就要往回走,虞听晚拉住他的手臂,“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再从长计议,好不好?”虞听晚是带着哭腔说的,又是让他心一阵疼。
于是便背起虞听晚往林外走,出了茂林,他留了一匹马在这儿,想抱她上马,虞听晚往后缩了缩,转念一想现在不是在意男女大防的时候,先保证安全再说。
正想着,那男子一个飞身上马,手递了过来,虞听晚伸手相握,他只轻轻一拉,就把虞听晚带到了马上,扬鞭策马,远离这里。
虞听晚看到越走越远了,心里也渐渐放松下来。
“别怕,有我在,没人能再伤你。”
“谢谢。”虞听晚嗓子干得冒烟,说话声音都哑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今日出城办事,远远看到你的马车,见你入了荷园我便走了,途中见到些鬼鬼祟祟的人也往莲园方向去了,我不放心你,就跟了过去,可为时已晚,你早已被掳上了马车,我跟着车辙印来寻你,直到入那茂林,我迷了路,才耽搁到这个时辰。阿蘅对不起,如果我早些找到你就好了。”他有些自责了。
“你救我一命已是大恩,何来歉意。对了,你为何会传回战死沙场的消息来。”
没错,救了虞听晚这个人正是崔峟白。
“我与北辽军交战时身负重伤,无意发现北辽的战械锋利坚韧,锐不可当,与我交手的那个小将竟手持月牙戟,我告知了阿兄和祖父,阿兄遂即查探,果然与我们猜想无误。”
“北辽善马,定多是短兵或弓弩,剑戟类兵器需韧铁才可铸成,北辽并无铁矿,西夏和大金的铁矿也甚少,自给都不足,那就只能说明是我朝有人勾结北辽。”
“不错,我原以为只是些贩夫走卒或小吏官差偷卖铁器,没想到一查竟查到了上京,兹事体大,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我才假死脱身,返回上京。”
“那崔夫人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吗?”
“做戏要做全套,才能让人相信,所以只能先瞒着母亲了。对了,你方才看见我好像并无惊讶之意。”
“半月前我在平南侯府遇到了闻公子,他谈及你,眼里竟无半分哀伤,我后来想,以你们之交,他不应如此淡漠,故而有些大胆猜想,所以也不惊奇。”虞听晚突然回头,“你可看到竹摇了?”
“没看见,不过他们本意在你,不会想和虞家撕破脸,竹摇应该安全。”
“也是,他们应该不会伤着竹摇,应该不会的。”虞听晚喃喃自语的转回了头。
她又想到了什么,蓦然回头,“那你今日救我,岂不是暴露了身份?”
“我戴了覆面,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如今宿在何处,你既要隐藏身份地查案,那上京城内必然不安全。”
“我每日都会换住的客栈,再说我是已死之身,又久不居上京,很少有人还记得我的容貌。”崔峟白说着看向她的眼睛,两人眼神交汇,虞听晚又把头转了回去。
“待会儿我带你到城郊,去我认识的一户庄农家里,你在那等我,我去成衣铺子给你买身衣裳,然后再通知虞家来接你。”
还是崔峟白想的周到,女儿家最在意的就是名声。
“还疼吗?”崔峟白突然一问。
“这些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
“你受的疼痛我会让季家小儿千倍万倍的还回来!”季云礼的后槽牙怕是都要咬碎了。
“你且安心地查铁器案,季家交给我,就算你不信我,也当信我阿兄,绝不会轻饶他的。”
“我从未不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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