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峟白正用着饭,来了一个小厮传话,“郎君,大娘子派人来说今日她在虞府住下了,让郎君自请安歇。”
“就这一句?”
“是”
“知道了。”
小厮识趣退下,崔峟白边吃咀嚼边想着不对劲,“只雁”
只雁闻声进屋,“郎君”
“今日虞府来请大娘子的人你可见过?”
只雁仔细回忆,“奴见过,是虞老夫人身边的嬷嬷。”
崔峟白舒了一口气,至少他能确定虞听晚是安全的。
“那位嬷嬷来时,可有什么异处?”
“回禀郎君,奴离得远,不曾察觉,只是大娘子离去时,行色匆忙,面露忧愁。”
崔峟白大概猜得,虞老夫人近身伺候的嬷嬷亲自来请虞听晚归府,现又留宿虞府,定是虞老夫人身患急疾。
“备马,派人通传一声母亲,就说我陪大娘子回娘家小住几日,让她安心。”
“是”只雁领命即刻去办。
(虞府 泉石斋)
虞老夫人房中站了十数人,郎中就有两三个,虞子规去宫里请太医了,还没回来。
郎中依次把脉诊治,都叹气摇头,让虞府尽快准备棺椁后事,虞听晚在虞老夫人身侧侍奉汤药,虞老夫人是从前几日就精神不佳,今日用了晌食后午睡直接起不了身,半昏迷着。
虞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嬷嬷们实在担不起这个责,立刻派人来请了虞听晚回去,虞听晚又做主让父兄请休回府,就怕虞老夫人突然有什么不测,这样至亲之人也好做打算。
“让开!让开!”虞子规驾着马车在长安街穿行,不妙的是,他也被顾宴卿拦了下来。
“你们虞家人是都喜欢闹市纵马呀!”
虞子规下马行礼,“顾指挥使,我祖母身患急症,急需宫中太医看诊,闹市纵马实非无奈之举,还请指挥使通融,事后我一定登衙请罪!”
皇城司守卫看了看马车内的人,确定虞子规所言非虚,立刻放行。
“跟着我!”顾宴卿上马,在前开路。
在快到虞府岔路口遇到了崔峟白,顾宴卿功成身退,崔峟白直接骑马带太医进府。
眼见与太医一起进来的是崔峟白,虞韫章惊诧。
“岳父!”崔峟白恭敬行礼。
“贤婿免礼,怎么是你带着太医,子规呢?”
“兄长在后面,我骑马快些!”
太医诊脉,其他人退了出来,只留虞听晚一人在内。
最后结果还是一样,太医说老夫人脉微欲绝,他也回天乏术,殡天也就这几日的事了。
虞听晚要抓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落下来了,豆大的泪如珠子般滚落,极力克制住声音,努力平复。
太医出来面向虞韫章,“虞大人,老夫才疏学浅,实在无法救治令慈,这两日只有用些附子回阳救逆,加以参汤续气,让令慈能清醒说话,以老夫之力只能做到此番了。”
“有劳张太医了,虞某不胜感激,家母命数当此,张太医的医术卓群,定也是没有法子了。”
虞韫章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这小半年虞老夫人一直身体不佳。
太医到偏院开方,虞子规跑得大喘粗气,看到虞韫章的脸色,他心中已明了。
恢复些呼吸后,往里屋去,轻抚上虞听晚的背,虞听晚眼睛红肿得回头。
“蘅儿你去用些水食,不能这么熬着,祖母知道也会难受的。”
“阿兄,我吃不下。”
“听话,你若再倒下,那祖母会更遗憾的。”
崔峟白进来带虞听晚出去用饭了,绾笛用雪水化了浸湿手巾敷在虞听晚眼睛上,这样眼睛就不会那么疼了。
张太医的药两副下去,虞老夫人果然醒了,交代了一圈,和每个人都说了很大一段话,最后独留了崔峟白。
“姑爷”虞老夫人朝崔峟白伸手。
崔峟白靠近握住,“祖母,孙婿在。”
“姑爷啊,我这一走最放不下心的只有蘅儿了。”虞老夫人吸了好几口气再继续说,“蘅儿身子孱弱,我这一走,她接连失去两个至亲之人,我唯恐她受不住。”
“祖母放心,孩儿一定好好安抚阿蘅,定小心爱护。”
“好孩子祖母信你,所以祖母才放心地把蘅儿托付给你。”虞老夫人欣慰的笑着,“蘅儿性子拧巴,往后你们若有龃龉,一定一定要互相信任,不要伤了彼此,你们能走到今日实属不易,我知你敬她爱她,有你,我放心了。”
交代没多久,虞老夫人过身了。
虞听晚接连失去了母亲,挚友,祖母,虞老夫人的奠礼后,她又双叒叕病了。
午夜惊醒,面颊总有泪横。
崔峟白休沐在家还好,她能睡得稍安稳些,如遇崔峟白当值,她是整夜整夜都睡不深沉的,稍有响动就会清醒,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长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