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九月的风裹着盛夏残留的燥热，将明城一中的紫藤花架吹得沙沙作响。苏棠抱着刚领的教材走在林荫道上，粉色贝雷帽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自校花竞选一战成名后，原本避之不及的目光变得炽热，时不时有学妹红着脸递来情书，又在她温柔道谢时羞赧跑开。

"苏棠！"林暖暖火急火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橘色高马尾在阳光下晃出残影。她一把勾住苏棠的肩膀，棒球服口袋里掉出半块巧克力，"救命！啦啦队新编排的舞蹈出问题了，指导老师突然住院，你能不能帮我们看看？"

还没等苏棠回答，沈知遥戴着金丝眼镜从拐角走出，栗棕色卷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论坛新帖："许晴转学后，她的小跟班陈诗雨放话要在校庆上让你当众出丑。"

"正好！"林暖暖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下苏棠的后背，"我们啦啦队和陈诗雨的古典舞社都是校庆开场节目，到时候直接正面battle！"她掏出化妆镜补口红，对着镜面挑眉，"不过得先解决舞蹈动作太死板的问题......"

"或许可以加入现代元素？"苏棠蹲下捡起巧克力，剥开包装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她想起昨天在舞蹈教室看到的爵士舞视频，指尖无意识在空中划出流畅弧线，"比如把啦啦操的托举动作和爵士的爆发力结合，再用彩带做点缀？"

沈知遥推了推眼镜，手机快速记录："视觉冲击够强，还能避开古典舞社的优势。不过道具和排练场地......"

"包在我身上！"林暖暖拍胸脯保证，突然拽着两人往体育馆跑，"冷霜在琴房练琴，她哥是校董，肯定有办法！"

推开琴房的瞬间，清冽的钢琴声如碎冰倾泻而出。冷霜银白的长发垂在钢琴上，纤长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当她瞥见突然闯入的三人时，指尖一顿，《月光奏鸣曲》的尾音戛然而止。

"霜霜！救急！"林暖暖直接瘫在沙发上，抓起冷霜的羊绒大衣当靠垫，"校庆舞蹈编排需要场地和道具，你哥肯定能搞定对吧？"

冷霜皱眉夺回大衣，耳尖却泛起薄红。她合上琴盖，从琴凳下抽出一个丝绒盒子："校庆节目单。"盒子里躺着四张烫金邀请函，"陈诗雨把古典舞社节目排在我们之后，想等你们失误后压轴救场。"

苏棠凑近细看，节目单上"四季公主联合演出"的字样格外醒目。她突然想起竞选那晚冷霜的邀请，心脏漏跳一拍："所以我们......真的要一起表演？"

"有意见？"冷霜抬眸，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不等苏棠回答，她已经起身打开储物柜，里面整齐码着啦啦队彩球、爵士舞手套，甚至还有几套风格各异的演出服，"三天后体育馆，迟到的人......"她顿了顿，"负责给我买一周的焦糖玛奇朵。"

排练的日子比想象中更热闹。林暖暖举着大喇叭喊节拍，汗水浸透了啦啦队服；沈知遥一边调试灯光设备，一边用笔记本电脑监控论坛风向；冷霜坐在钢琴前即兴伴奏，琴声时而激昂时而舒缓，精准卡着每个动作的节奏。

苏棠作为领舞，既要兼顾动作力度，又要协调团队配合。当她第三次因为旋转时裙摆勾住道具摔倒，冷霜突然放下琴盖走到她面前。少女冰凉的指尖擦过她膝盖的擦伤，从随身药箱拿出创可贴："笨。"

"明明是道具设计有问题！"林暖暖丢出彩球抗议，却在看到冷霜瞪过来的眼神时秒怂，"咳咳，不过苏棠下次转圈记得抬腿！"

笑声中，沈知遥突然调出监控画面。画面里，陈诗雨带着古典舞社成员在隔壁教室鬼鬼祟祟，有人往音响设备里插入U盘。

"想搞破坏？"林暖暖抄起棒球棍就要冲出去，被苏棠拦住。少女粉色发尾扫过沈知遥的笔记本，眼睛弯成月牙："既然她们想玩，那我们就陪她们玩点大的。"

校庆当天，体育馆座无虚席。当古典舞社的《惊鸿舞》进行到高潮时，音响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大屏幕上开始循环播放陈诗雨收受贿赂、篡改比赛成绩的画面。观众席炸开锅，而后台的四季公主们早已换上闪亮的演出服。

林暖暖将彩球抛向空中："准备好了吗？让她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舞台！"

随着冷霜激昂的钢琴前奏响起，苏棠踩着鼓点跃上舞台。粉色裙摆翻飞如蝶，爵士舞步与啦啦操托举完美融合，沈知遥设计的追光灯将四人的身影勾勒成流动的星河。当林暖暖在空中完成360度翻转，彩带甩出绚丽弧线时，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陈诗雨脸色惨白地躲在后台，看着大屏幕上实时刷新的热搜——#四季公主舞台杀疯了、#陈诗雨：舞弊#、#冷霜钢琴封神现场#。而舞台上，苏棠接住冷霜抛来的话筒，清亮的歌声混着钢琴与鼓点："谁都别想定义我，这才是青春该有的颜色！"

演出结束的瞬间，林暖暖将苏棠高高抛起。少女在空中旋转时，瞥见观众席上宋子航阴沉的脸，以及他身旁西装革履的男人——宋子谦，那个在校庆前匿名赞助四季公主演出服的神秘投资人。

冷霜递来毛巾，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表现不错。"

沈知遥推了推眼镜，电脑屏幕显示论坛风向彻底逆转："现在，该算算陈诗雨背后推手的账了。"

林暖暖已经掏出手机摇人："今晚烧烤摊！庆祝我们第一次团魂炸裂！"

暮色渐浓，四个身影并肩走出体育馆。九月的风裹挟着青春的热烈，将她们的笑声吹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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