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秋的雨裹着凉意，将明城一中后山的废弃城堡笼在薄雾里。哥特式尖顶垂着锈迹斑斑的铁链，风掠过破碎的彩绘玻璃，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苏棠攥着透明雨伞，粉色猫耳发箍被细雨洇得微潮，她盯着城堡大门上半剥落的玫瑰纹章，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窥视。

"这地方比恐怖游戏场景还刺激！"林暖暖踹开脚边腐烂的木板，棒球棍挑开缠绕的枯藤，橘色高马尾上的南瓜发绳随着动作晃出残影，"等布置好灯光，绝对能吓哭那帮胆小鬼！"

沈知遥推了推起雾的眼镜，栗棕色卷发别着枫叶发夹，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地基比想象中稳固，但电路系统完全报废......"她突然皱眉放大卫星地图，"等等，城堡西侧有信号干扰源，像是......"

"是黑客设备。"冷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银白长发垂在羊绒大衣肩头，她弯腰捡起半块电路板，月光在她苍白的指尖流转，"三天前就有人在附近活动。"她抬眸看向苏棠，眼尾泪痣微微颤动，"小心你的手机。"

话音未落，苏棠的手机突然响起陌生号码来电。接通的瞬间，刺耳的电流声炸响，紧接着传来变调的机械音："游戏开始了，春之公主。"不等她反应，手机屏幕疯狂闪烁，相册里突然多出数十张她在城堡外的偷拍照。

林暖暖一把抢过手机摔在地上："藏头露尾的孬种！有本事出来单挑！"她转身就要往城堡里冲，却被沈知遥拽住衣领——平板电脑上，监控画面正在被逐一替换成雪花屏。

"是定向电磁脉冲。"沈知遥快速敲击键盘，"对方目标不是破坏，是......"她突然瞳孔骤缩，"不好！戏剧社的备用剧本在云端！"

城堡内，腐烂的木地板在脚下发出呻吟。苏棠举着应急灯，光束扫过布满蛛网的舞台布景。当灯光掠过西北角的立柱时，她猛地僵住——那里用红漆画着扭曲的玫瑰图案，和陈诗雨今天早上戴的胸针一模一样。

"分头找干扰源。"冷霜掀开褪色的天鹅绒幕布，钢琴声突然从深处传来。不是练习时的激昂旋律，而是断断续续的《葬礼进行曲》，音符间夹杂着指甲抓挠琴键的刺耳声响。

林暖暖攥紧棒球棍就要冲过去，却被苏棠拦住。少女捡起地上的羽毛笔，在掌心写下"声东击西"四个字。她们故意弄出声响引开声源，而沈知遥则趁机黑进城堡的备用线路。就在这时，地下室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四人冲进密室，手电筒光束交汇的瞬间，所有人倒抽冷气。满地狼藉中，戏剧社的剧本散落成碎片，而最中央的石桌上，摆着个正在倒计时的电子装置——红色数字显示还有10分钟。

"是定时燃烧弹。"冷霜扯开羊绒大衣，露出里面藏着的工具箱。她修长的手指捏起镊子，正要剪断导线，城堡外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沈知遥的平板电脑弹出匿名邮件，附件里是段模糊的视频：宋子航正在和戴兜帽的人握手，背景音里飘出"解决掉苏棠"几个字。

苏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宋子谦送来的乐谱，想起那些温柔的暗示，喉咙像被塞进团浸水的棉花。而此时冷霜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别碰邮件。"少女银白的发丝扫过她手背，"是病毒，会追踪定位。"

倒计时跳到3分钟时，城堡突然剧烈震颤。林暖暖用棒球棍抵住即将倒塌的房梁，大喊："先出去！"可出口方向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厚重的铁门正在缓缓闭合。千钧一发之际，冷霜抓起琴凳砸向通风口，冷风卷着雨丝灌进来，混着硝烟的味道。

当四人狼狈地爬出城堡时，警车已经停在百米外。宋子航戴着金丝眼镜从车上走下，嘴角挂着熟悉的假笑："听说这里有非法入侵？"他的目光扫过苏棠苍白的脸，"苏同学，有些闲事还是少管为好。"

雨越下越大，苏棠握紧口袋里的乐谱。纸张边缘的猫咪简笔画被雨水晕开，像极了宋子谦昨天给她画的那只流浪猫。远处，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来，车窗降下的瞬间，她看到宋子谦苍白的脸贴在玻璃上，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焦急。

而此时，沈知遥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平板电脑上跳出新消息，是段加密视频。画面里，陈诗雨正在给戴兜帽的人转账，备注栏写着"按计划进行"，而交易时间，赫然是苏棠转学的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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