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我喜欢你，打心眼里！

（本篇为一人称回忆。，请读者老爷耐心阅读(´◊ω◊｀)）

好黑暗，我是谁来着。

我……

是沐子昂。

沐浴露的“沐”，“子昂袖有如神笔，移入鹅江咫尺长。”的“子昂”，有德才兼备，昂扬向上之意。

我在地球上时，是什么样的来着。

少时活泼自在相，年长三十而飘零。

我渴求成为主角，大能无量，后宫无数。

可见证数个时代的许多主角从我的人生悄然经过，银河如过隙白驹，突然发现自己已迟暮之年，过了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接受了身为小角色命运。

待举目无亲，独自赴死。

降落伞打开了，不过只打开了摩托车的。

它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机械的画卷。那一刻我听着崭新发动机的轰鸣声，哀叹岁月蹉跎，它依然无法逃脱报废的结局。

美丽的文明，我所热爱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为什么？一切都是按照熵增固定的走向消逝，那些荧火般美丽的风景，最后都扑向烈焰焚为尘灰——

不，那是晨辉。

朝阳再次升起，古老的宇宙虽早已落寞，可新的轮回依旧开始了！

生灵所受一切苦痛都毫无意义，宇宙不会因你而神游，只是静静注视你，宛若你的双眸注视那美景时的同样会注视的尘埃颗粒，混沌无序，人们会为美景拂去灰尘，寰宇仍存而文明末路。

我很恐慌，失去了情感，惶惶不可终日。

我成为了死神，注视世间冷暖。

那日，我独坐桥边，让系统自动关机，听着有关星空的歌曲，准备脱离这令人发指的黑暗世界。

一个小姑娘从桥上走来，愣了几秒（因为只有她能看到我），突然冲我微笑了一下。

她款款走来，说道：“死神先生，您是来接我的吗？”

我盯着她的寿命一栏，生命倒计时20分钟。

我往旁边挪了挪，她轻轻一跃翻过栏杆跟着坐了过来——

“死神先生？”

“嗯？我是，怎么了？”

“是您带走了我的妈妈吗？妈妈说她被死神先生带到了天空中成为了一颗星星。”

“不是我，那时不是我当值。”我仔细检查了一下系统。

“哦……”她摆动着双脚，脚跟轻轻磕在水泥地上，“太对不起了，有一段时间我非常痛恨死神，因为妈妈走后我过得不好，后来我渐渐明白了，妈妈已经非常爱我，以至于在爸爸手下守护了我那么多年，可我辜负了她的期望。希望您向他带去我的歉意，也希望您原谅我的无知。”

“……”我静静坐着，分了她一只耳机。

“有天堂吗，死神先生？”

“不知道，我也没去过。”我同样晃动双脚，感受着小女孩的快乐，“我只知道勾魂后需计算业力来决定灵魂去死神的小世界中的天空宫殿接受赐福，还是去地下的几层，受够业火燃烧；随后灵魂成为基本粒子构成这世间物质；而后粒子巡游宇宙周天，等待着那颗星辰诞生与覆灭，最后在蛰伏数万年后化作生灵的一部分去绽放生命，再入轮回。”

“那死神先生您又是什么呢？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呢？”女孩仰头。

“你如何确认你生活的不是地狱呢，配角小姑娘即将悲惨地迎接死亡，呵呵，我们都是生生世世为了真正的主角去构建这虚伪的世界。”

“……”她无言。

“怎么，怕了。”我嘲笑配角的无能。

“如果世界是一部书，死神先生认为自己为什么要存在于世？”女孩微笑，“您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吧，现在依然能耐心地听我说。”

“可是，那些您见过与听过的主角是不是被另一处的小人物所欣赏呢？”

我直视着女孩，她有些释怀：

“太好了，我不会是主角，承受这世间永远的无能为力。”

“只要存在就好了，那便做一棵坚强的小草，在悬崖上开出花来。”

“你想看看你妈妈成为的星星吗？”我指了指夜空。

“可以吗？”晚风拂面，凉爽轻柔，使人忘记烦恼，她的发丝飘舞，眉眼流露一丝期待。

“但那样你所剩无几的生命更会减少。”

“如果生命最后妈妈陪伴着，我或许不会再那么害怕了。”女孩微微抖着手，大概率不止是害怕。

我脱下死神披风变作一件外套。

“死神……先生？！”她很吃惊，随后感激地落下泪来，“您很温柔。”

“有些冷了，我陪陪你吧？”我安慰道，“在最后，我还是不希望善良的你那么痛苦。”

“谢谢。”她的脸颊很红，声音很小但很悦耳。

我吟诵咒语（神力这么短时间解释不了，就假装神秘一点，有个什么仪式感），天空缓缓加速，星辰连成弧线。

“哇，好漂亮！”女孩震惊捂住小嘴。

“现在你妈妈变成的星星就在你头顶陪伴着你（我那时权柄还没丢，还是能探查到的），怎么样，厉害吧……”我转过头，女孩已经泪流满面。

或许只有在母亲的怀抱里，她才真正表现出小女孩的脆弱。

“我，能抱抱您吗？”

“可以。”我张开双臂，轻轻让女孩枕在胸膛。

“妈妈……呜呜啊，我好害怕，爸爸要让坏人欺负我，我……偷偷跑了出来……呜呜，想见见你……”

两人彼此靠在一起，悲伤如潮水般迅速弥漫。

感受着我有的那一点体温，女孩平静了下来，断线珠子般的眼泪停了下来。

“死神先生谢谢你。忘记我吧，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女孩笑着，冲江面喊了一声：“妈妈再见！”

我默默注视，眼中多了一些莫名意味。

女孩的死法很简单，在即将被父亲拉着卖Y换取赌钱的当晚逃跑，想念起母亲，随后在此跳江溺亡。

我突然感觉这个世界的可笑，美丽心灵将被玷污，却还抱怨为何不美丽？

“扑通~”小小的女孩溅起小小的水花，不着痕迹的走，却掀起我心中滔天巨浪。

我跳了下去。

谢谢你，宝贝！我好像明白我要做什么了——

“啊，死神先生你……怎么……”女孩缓缓下沉。

“哈哈，小丫头我可算是着了你的道了！”汹涌江涛中溅起一朵不起眼的水花，历史在此时铭刻。

女孩咕咕吐着泡泡，眼角看不出为什么凝起一颗泪珠。

他像超人一样抓住了她的手，冰凉刺骨的江水似乎也无法战胜那颗突然砰砰直跳的，疯狂求生的心脏……

星空停止转动，时空定止此刻。

隐约中，火堆噼里啪啦，一道孤独的身影在马扎上坐着看星星。

他回头望了一眼，就是这个女孩让他窃取了一部分【熵】的权柄，有着与命运抗衡的力量。

“你醒了。”我故作深沉，但没了死神披风带来的声音沧桑处理，仍显露着若有若无的稚嫩。

“原来死神先生这么年少？”女孩有些惊奇，她的衣服早就烘干了。

“没想到你认出我了。那个，你叫什么来着。”系统因为故障已经返厂维修，我恰好又因忙碌忘记了女孩的名字。

“云舒窈，云朵的‘云，‘舒窈纠兮，雯华若锦’的‘舒窈’，有优雅文静，楚楚动人之意。您可以叫我云彩、舒窈。死神哥哥的名字呢？’’

“沐子昂，沐浴露的‘沐’，‘子昂袖有如神笔，移入鹅江咫尺长’的子昂，有德才兼备，昂扬向上之意，你可以直接喊我名字。”

“我有预感你能接上我的话，所以故意说的很复杂，你不怪我吧？”女孩局促的摆弄手指。

“不怪，谢谢你，小窈窈！”

“可我的名字不是那个音啊，是三声调的。”

“那我这样叫很顺口你不介意吧？”我用树枝在土地上画着圈。

“介意，不过只有你可以这么叫……”女孩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了。

“好了，回家吧，小窈窈，你的妈妈在家等你，你所受的苦难再也消失不见！”我用手画了个圈（早期有此技能），一个传送门出现在面前，联通另一个地点。——一个温馨的出租屋，一位母亲惊喜地看了过来，穿过传送门拉住女孩的手。

她母亲不停感激着，我答复这是善良者的礼物，她似信非信。

“死神先生，我们还能见面吗？”

“会的，万物不断消融、复苏，我永恒不灭，桀桀桀！”我装作十分夸张的模样，却悄悄忍受寿命缩减的巨大痛苦。

女孩眨巴着大眼睛，轻轻拉住我的手，亲了一下，又羞涩地躲到母亲身后。

我喜欢你，打心眼里！如果我是普通人该多好，就能与其幸福度过平凡一生，可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喜欢她的资格。

我拥有的神力也是束缚我的枷锁。

看到她们的笑容，我终于是下定决心来去做这件事——为了留住世间的美好，去守护人们的笑容。

我手里死死抓着两个傻B男人，无视傻B父亲和另一个傻B老男人的求饶，将他们扔进我的小世界中最恐怖的18层，用时间加速先炼个千年，只是没让俩畜牲投胎，抬手间顷刻炼化。

嘴角吐出一丝血来，这是逆天改命的业力。

我不后悔，未来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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