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雾隐危局

黄浦江畔的晨雾浓稠如化不开的墨，程逸舟抱着昏迷的苏晚柠冲出镜渊，玄真子紧跟其后，道袍上还沾着斑驳的血渍。三人跌坐在码头的石阶上，身后的黑洞在晨光中缓缓闭合，最后一丝猩红光芒消失的瞬间，整个江面突然泛起诡异的涟漪。

“不对劲，这雾...”玄真子掏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竟直指城隍庙方向，“镜渊虽然封印，但血瞳魔主残留的气息正在汇聚，而城隍庙的镇魂钟...没了声响！”他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十六铺码头的起重机钢索无风自动，巨大的吊钩如死神的镰刀般挥来。

程逸舟将苏晚柠护在怀中，龙形剑穗闪电般缠住吊钩。钢索上爬满黑色纹路，接触到剑穗的瞬间竟开始腐蚀。“是魔主的诅咒！”玄真子甩出仅剩的符咒，黄纸却在触及黑雾的刹那化作灰烬，“普通术法没用，得找到气息源头！”

三人沿着雾气弥漫的街道疾行，路边的店铺门窗紧闭，透过蒙尘的玻璃，能看见屋内的镜子都蒙上了血红色薄膜。当他们拐进霞飞路时，赫然发现“娇兰”化妆室的废墟上，矗立着一座由无数铜镜堆叠而成的祭坛。祭坛中央，姑姑残留的黑雾正在凝聚，她的声音混着魔主的低吟回荡在街道：“想要救她？城隍庙地宫，三柱香内...”

城隍庙的飞檐在雾中若隐若现，玄真子撞开虚掩的大门，殿内供奉的神像眼中渗出黑血。通往地宫的台阶上，散落着七盏熄灭的引魂灯。程逸舟将苏晚柠轻轻放在蒲团上，她的脸色愈发苍白，蝴蝶胎记几乎消失不见。“玄真子，你守住入口，我去地宫！”他握紧胭脂盒，逆纹印记在黑暗中亮起微弱光芒。

地宫深处，血腥味几乎让人窒息。姑姑的身影悬浮在血池上方，池底沉睡着数百面铜镜，每一面都映着不同的噩梦场景。“苏晚柠的血脉是打开最终封印的钥匙，”姑姑的黑雾缠绕住程逸舟，“而你，不过是个容器。当她彻底消散，血瞳魔主将借我重生！”

程逸舟感觉三魂鼎的力量被疯狂抽取，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想起初代守印人虚影说过的话。咬破舌尖，他将精血喷在血池：“以逆纹为引，唤醒昆仑残阵！”胭脂盒自动飞入血池，水面浮现出残缺的四象图。记忆如潮水涌来，母亲临终前的画面与眼前场景重叠——原来二十年前，母亲早已在城隍庙布下后手。

玄真子的怒吼从上方传来，地宫开始震动。程逸舟趁机冲向姑姑，龙形剑穗缠住她的黑雾。“你以为我还会重蹈覆辙？”姑姑冷笑，血池突然沸腾，无数镜奴破土而出。就在这时，苏晚柠的声音虚弱却坚定地传来：“哥，接着！”

一枚泛着微光的玉佩从地宫入口飞来，正是苏晚柠母亲留下的遗物。玉佩与胭脂盒共鸣，四象图瞬间完整。程逸舟将灵力注入阵眼，清光所到之处，镜奴纷纷消散。姑姑发出不甘的尖叫，黑雾被吸入血池。当最后一丝魔息消散，城隍庙的镇魂钟突然响起，震碎了所有铜镜。

程逸舟抱着苏醒的苏晚柠走出地宫，晨光刺破浓雾。玄真子瘫坐在台阶上，桃木剑重新焕发光芒。“这次算是捡回条命，”他喘着粗气，“不过你们看——”远处的江面上，一艘挂着黑色灯笼的船缓缓驶来，船头站着的人影，戴着与姑姑如出一辙的青铜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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