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若雪继续演唱,空灵深情的声音响彻场馆)
……
音乐的尾音带着震颤人心的力量,缓缓消逝在空气中。
台下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观众们被这直击灵魂的表白震撼,许多人激动地挥舞着荧光棒,眼含泪光。
聚光灯下,席若雪微微侧首,戴着精致面具的脸庞转向宫夜辰所在的方向。当唱出那句石破天惊的“我只为你着迷”时,她带着碎钻流苏的面具下,那双宛如盛载了整个星河的明眸,穿透绚烂的光影与鼎沸的人声,精准、炽热、毫无保留地锁定了台下的宫夜辰!目光里蕴含的深情与孤注一掷的坚定,如同燃烧的火焰,瞬间将两人周遭的一切隔离——那一刻,全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与他!
宫夜辰完全僵在原地!他墨色的瞳孔猛地收缩,胸腔里那颗被冰封许久的心脏,仿佛被这毫不掩饰、滚烫到灼人的目光瞬间点燃,剧烈的搏动撞击着肋骨!震惊、难以言喻的狂喜,以及铺天盖地的悔恨交织成汹涌的浪潮,在他眼中翻腾不息。周围鼎沸的喧嚣瞬间失真,整个世界只剩下台上那个为他而歌的身影,和她眼中那份浓烈到让他灵魂颤抖的爱意。
歌声停歇,席若雪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因情绪激动而有些颤抖的声音,对着麦克风清晰地道:“感谢大家的聆听,接下来,舞台交还给今晚的主角——江婵!”
她微微欠身,向观众致意。舞台灯光恰到好处地切换。席若雪毫不犹豫地转身,提着沉重的裙摆,一步步走下通往后台的台阶。
宫夜辰的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眼见那抹牵动他全部心神的雾霾蓝背影即将消失在幕布之后,他再也无法克制!猛地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几乎是不顾一切地拨开人群,急速朝着后台的方向疾奔而去!
后台通道略显昏暗,只有应急灯微弱的光芒。席若雪刚走到通道深处,手腕便被一只带着微凉汗意、极其用力又无比熟悉的大手紧紧抓住!
宫夜辰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剧烈。他凝视着她面具后的眼睛,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渴求和忐忑的期待:“江雪……这首歌…………你是……为我唱的,对不对?”
席若雪顿住脚步,没有试图挣脱他过于用力的手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面具下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嗯。”
这一声轻如鸿毛的回应,却像有千钧之力,重重砸在宫夜辰的心坎上!汹涌的情感冲破堤岸,他急切地上前一步,双臂几乎要将她揉碎般紧紧锁入怀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江雪,我道歉!郑重地向你道歉!是我没处理好!让你担心,让你难过!”他的声音充满了痛悔与焦灼,“我跟霍云烟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一丝一毫都没有!你相信我!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一连串的“好不好”,带着罕见的恳求意味。
席若雪被他抱得有些透不过气,心头那份因霍云烟而起的委屈、不安、被冒犯的愤怒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在他炽热的怀抱和痛悔的言语中,夹杂着酸楚和苦涩,更加清晰地涌了上来。但宫夜辰此刻的真诚与慌乱,又让她的心忍不住被狠狠揪住,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软弱。
她微微仰起脸,面具下的眼睛透过朦胧的水汽,迎视着宫夜辰那双写满了愧疚与焦急的深邃眼眸:“宫夜辰……”她的声音很轻,带着自嘲与疲惫,“我没气你……不是你的问题。”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涩,充满了对自己的苛责:“我气的……是我自己……是我没有足够勇气……去全然地相信你……”
这句话如同淬了冰的针,扎得宫夜辰心口锐痛!他猛地松开些许怀抱的力度,双手却转而捧住她戴着面具的冰冷脸颊。隔着冰冷的面具材料,他的指腹极为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拭过她面具边缘下泛着水光的眼尾轮廓,目光里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疼惜:“傻瓜!不许你这样责怪自己!这怎么会是你的错?”他声音低沉,带着安抚的魔力,“感情里的不安、疑虑、患得患失……这些都太正常了!是我做得还不够好,是我没有及时清除那些让你不安的因素,才没能给你……让你足以抵消一切负面猜测的安全感!是我的责任!”
席若雪轻轻摇了摇头,悬在长睫上的泪珠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无声滑落,没入面具下的阴影里:“可是……我明明应该相信你的……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些刺眼的画面,去想她的话……”她吸了下鼻子,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被这些阴暗想法主导……”
“不准讨厌!”宫夜辰心口被撕裂般痛,再次将她深深拥入怀中,手臂收得紧实,下巴心疼地抵着她的头顶,声音低沉如磐石,带着不容置疑的安稳力量,“你这样子,恰恰说明你在乎我!在乎得要命!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他宽厚的手掌在她纤细的脊背上下安抚着,“别怕,江雪。以后我们学着多沟通,好不好?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任何一丝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第一时间告诉我!把所有的疑虑和担忧都摊开在我面前!我来解决!我来证明!我一定不会让这些阴影再有机会困扰你,好吗?”
席若雪温顺地将脸埋进他温暖的颈窝,双手第一次主动地、紧紧地揪住他挺括的衬衫衣襟,仿佛那是此刻唯一的浮木,闷闷的声音带着依赖传来:“嗯……我知道了……夜辰……我真的……真的只想和你……一直好好的……”
宫夜辰的心被她话语里那份全然的依赖和不加掩饰的渴望狠狠揪住,更加坚定了守护的决心。他环抱着她,动作轻柔却坚定:“我们一定会好好的!我保证!”他稍稍松开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现在,那些不愉快的都翻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现在你还想留在这里吗?想的话我陪你?”
席若雪抬眸,眼底弥漫开不加掩饰的疲惫,是那种卸下伪装后的柔软脆弱:“不……好累……想回家……只想睡觉……”她的声音带着鼻音,如同倦极的幼兽。
“好,我们回家。”宫夜辰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
“脚……好疼……走不动了……”席若雪的声音带上委屈的撒娇。
宫夜辰立刻低头,目光落在她被华丽却显然并不舒适的高跟鞋折磨的脚踝上,小巧的脚掌在精致鞋子包裹下透着一丝脆弱的苍白。一股强烈的心疼涌了上来。他毫不犹豫地,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将她稳稳打横抱起!
“啊!”席若雪低呼一声,本能地伸手搂住他的脖颈,面具下的脸颊飞起红霞。
宫夜辰收紧手臂,稳稳地将她护在怀里,每一步都踏得平稳小心,如同捧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下次不准再穿这种折磨人的鞋子了!”他语带责备,声音却温柔得能滴水,“看把脚磨得……我看着都心疼。”
席若雪的脸颊紧贴着他温热的颈侧皮肤,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带着点赌气和小得意:“……还不是为了你……我平时……最讨厌穿这些了!”
宫夜辰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笨蛋……你就算光着脚站在我面前,在我心里也是最美的星星,无可替代。不需要任何外在的东西去证明。”
说话间,已走到了车旁。宫夜辰小心翼翼,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将她轻轻放入副驾驶。他微微俯身,细心地将她长长的、如水波般流淌的梦幻裙摆整理好,确保不会夹在门缝里,这才关好车门,自己绕到驾驶座。
车子启动,缓缓驶入城市的车流。
车厢内流淌着轻柔的音乐,却掩盖不住一种心照不宣的微妙静默。宫夜辰伸出右手,越过操作台,精准地覆盖住席若雪放在膝盖上的手,将她微凉的指尖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
“江雪,”他的声音在静谧的车厢里显得格外郑重,“你安心休息。霍云烟的事情……我向你保证,这两天之内,我一定彻底解决干净!绝不会再让她打扰我们的生活一丝一毫!”
席若雪的目光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沉默了几秒。她微微侧过脸,看向他,目光已经沉淀下来,恢复了冷静与某种清醒的决断。她轻轻将自己的手从宫夜辰温热的掌心下抽出,动作并不粗暴,却带着不容回绝的坚定。
“夜辰,”她的声音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明后两天……我回家住。”
“什么?!”宫夜辰心头猛地一紧,几乎捏紧了方向盘,语气瞬间染上焦灼,“江雪!你别这样!事情我能处理好!不需要分开……”
席若雪打断他,依旧望着前方,眼神清冷而清醒:“这是我思考后的决定。这两天,我需要绝对的安静。也希望你能心无旁骛地……去处理你承诺的事情。”她终于转头,直视他瞬间失去光彩的眼睛,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看清他最深处,“这两天,是考验你的决心,也是……让我自己冷静。我不愿再在这件事上反复撕扯、沉溺于情绪。我要一个清晰、明确、干脆利落的结果。”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一个能让我重新审视我们……未来走向的结果。这是给我的交代,也是……给我一个放下的台阶,或者继续的理由。”
宫夜辰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看着席若雪眼中那份疏离而坚定的决绝,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他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被她的目光钉在原地。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眼底翻涌着不安和挣扎,最终只能无力地点点头,声音干涩沙哑:“……好……江雪……我尊重你的决定。”
他勉强压抑着喉咙里的酸涩与恐慌:“但……你能不能答应我……在家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有事……无论大小,随时打我电话!任何时候都可以!不要一个人……”那声音里带着卑微的祈求。
席若雪微微颔首:“我知道。你自己也是。处理事情,”她加重语气,“务必‘理智’‘且’‘妥善’!”这几个字如同烙印。
宫夜辰深吸一口气,像在做出最郑重的宣誓,目光牢牢锁住她:“我记住了。一定……给你一个……你想要的答复。”那声音沉重如同誓言。
车厢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宫夜辰的心如同在油锅里煎熬,他脑海中已经飞速盘算着各种方案,每一个细节都在推敲,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不能失去她。
回到公寓,席若雪一言不发地走进自己的卧室。她小心卸下脸上精致的面具,脱下那身闪耀却也束缚的梦幻礼服。冰凉的真丝睡衣裹住疲惫的躯体,她将自己重重摔进柔软的被褥。
拿起手机,给舅舅席江彬发去短信:(舅舅,我回到市区公寓了,很安全。勿念。)
几乎是秒回:(好。注意休息。明天家里见。)
席若雪盯着那短短几字,视线却有些模糊。她不知道舅舅目睹她崩溃大哭后,是否已将此事告知了身为总统、日理万机的哥哥席靳寒。明天见面……她又该如何面对可能的盘问?如何编织一个能完美掩藏这份难堪心事的借口?
疲惫袭来,她放下手机,将脸埋进枕头,沉沉睡去。
而在另一个房间——
宫夜辰靠坐在冰冷的床边,了无睡意。窗帘缝隙透进城市的微光,勾勒出他孤寂僵硬的轮廓。霍云烟那张傲慢又恶意的脸,以及她那些刺向席若雪的尖刻话语,如同循环播放的影片,在他脑海中反复重现。他怎么也没料到,那人会如此不顾体面地闯入他的领地,当众给他珍视的人带来如此深切的屈辱与伤害。巨大的懊悔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遍遍冲刷着他刺痛的心脏。
“决不能再让她靠近你分毫……”他低声念道,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尽管清楚碍于家族关系处理霍云烟会棘手万分,但为了席若雪,为了挽回她的信任,再硬的骨头他也必须啃下来,并且要迅速、彻底、不留任何后患!
灯光彻夜未熄。宫夜辰如同即将上阵的将军,反复推演着每一着棋的走向。窗外,城市的喧嚣渐渐沉寂。
另一边的席若雪在睡梦中蹙紧眉头,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梦里,霍云烟妆容凌厉的脸孔带着胜利者的轻蔑笑容,步步紧逼,口中吐出无比刻薄恶毒的言语,让她窒息。更可怕的是,宫夜辰就站在几步之外,身影模糊,脸上带着一种痛苦而无措的表情,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束缚,无法上前一步……
“不……走开……”席若雪在枕上不安地扭动,喉咙里发出惊恐却又细若蚊蚋的呼救。
猛地!
她从噩梦中惊醒,如同溺水者般骤然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如擂鼓!冷汗浸湿了睡袍的后背。窗外仍是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剧烈的心跳声提醒她刚才只是一场虚幻的魇梦。她喘息着环顾四周熟悉的轮廓,紧绷的神经才一点点松懈下来。
惊魂初定,梦中的屈辱和绝望感却如同潮水退去后粘腻的淤泥,紧紧附着在心间,挥之不去。她躺回枕头,睁大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静静等待着吞噬一切的黑暗被晨光一丝丝驱散!
清晨第一缕淡金色的阳光刚刚穿透总统府庄严的窗棂。
席若雪已穿戴整齐。米白色高领羊绒衫搭配黑色修身长裤,简单干净,脸色却有些苍白憔悴。走出房间。目光掠过宫夜辰紧闭的房门——没有丝毫动静。
她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丝不该有的留恋压回心底,提着箱子,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门轴转动的细微声响还是清晰地传入了那个浅眠的房间里。宫夜辰倏然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听着那串熟悉脚步声消失在楼道尽头……心口仿佛被剜掉一块,空落落地疼。
楼下,车子已等候多时。黑衣保镖见席若雪出来,立刻恭敬地躬身拉开车门。她一言不发地坐入后座。车子平稳地汇入清晨稀少的车流。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掠过,席若雪靠在椅背上,微微阖眼。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倒放着昨晚的画面:舞台上她为他倾尽全力呐喊般的倾诉,后台通道里他的急切拥抱与痛悔誓言,车上那份冰冷的决心……各种情绪交织翻腾,在胸腔里冲撞出迟来的钝痛。
车子驶入总统府庄严的大门。管家早已接到通报,快步迎上前:“小姐,您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席若雪应了一声,目光投向主楼,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故作轻松地问:“我哥在吗?”
“少爷正在用早餐。”
“正好,我也饿坏了。”她扬起一个尽可能显得自然的笑容,拎着箱子快步走进府邸,穿过宏伟的会客厅,径直来到明亮奢华的餐厅。
长餐桌主位,席靳寒正独自用餐。一身熨帖得一丝不苟的深色西服,仪态端正,慢条斯理地切着面前的食物。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目光落在门口的妹妹身上。
席若雪努力弯起唇角:“哥哥,我回来啦!有我的份吗?”
席靳寒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几乎在接触到妹妹脸庞的一瞬间就凝固了!那刻意扬起的笑容下,是难以完全掩饰的疲惫,眼眶下隐隐的青影,以及那双美丽瞳仁深处努力压下的、细碎的黯淡流光……
他脸上的温和瞬间冻结!但他什么也没说,只不动声色地将手中切好的牛排换到她惯用的方向,对侍立一旁的侍从沉声道:“添一份早餐。”
精致的餐点很快摆到席若雪面前。她拿起银匙,低头搅动着碗里的温热米粥,热气氤氲了她低垂的眼睫。
席靳寒放下刀叉,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笼罩着她,没有理会她之前的寒暄,直接切入核心,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回避的强势:“昨晚舅舅来电,只说你去看演唱会。怎么一大早就急匆匆回来了?”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她微红的眼眶,语气陡然加沉,“眼睛怎么回事?哭过?”
席若雪搅拌的动作一僵,指尖微微发凉。她勉强笑了笑:“没……就是想家了啊。家里舒服。”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席靳寒没有理会她的含糊,端起骨瓷咖啡杯抿了一口,目光依旧锁在她身上:“哥最近还好。倒是你——”他语气加重,带着洞察一切的犀利,“最近没照顾好自己?”他敏锐地捕捉到她几乎没动眼前的早餐,只机械地用勺子搅动着,仿佛食不知味。
席靳寒索性放下杯子,瓷杯接触桌面发出清脆一响。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沉静如渊,直接穿透她脆弱的伪装:“席若雪,”他极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看着我的眼睛,老实告诉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那双掌控国家命脉的深邃眼眸里,此刻没有总统的威仪,只有兄长对妹妹深切的无措与担忧,“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跟那个人有关?姓宫的那个……老板?”
席若雪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握着勺柄的指节用力到发白。她猛地抬起头,对上哥哥那双洞悉一切、不容欺瞒的眼睛,一直强撑着的坚强堤坝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瞬间漫上了水汽,像濒临崩溃的水库。
“哥……”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毫无征兆地滚落,“不是他……是霍云烟……是他家!他家那些人!给他安排了相亲!他们……他们肯定是查过我!觉得我……我这个‘江雪’,来历不清不楚,配不上他们宫家的门楣!所以……所以迫不及待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塞给他!”她哽咽着,巨大的委屈将她淹没,“哥……他们凭什么这样对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好难受……”她无助得像暴风雨中迷失的小船。
席靳寒的轮廓线瞬间绷紧如刀锋!一股骇人的冰寒气息猛地从他周身散开,餐厅里昂贵的瓷器似乎都感受到了那份凛冽!他的眼神变得极其可怕,深邃眼底掠过如同极地寒风般的森冷杀意。
但他压住了那滔天的怒火,迅速起身绕过长桌,在妹妹崩溃的边缘,有力的臂膀将她整个揽入怀中!大手一下下轻拍她因抽泣而剧烈颤抖的背脊,如同安抚年幼时摔倒的她。他的声音落在她耳边,低沉、压抑着风暴,却无比清晰地砸在地面上:“小妹!哥很早之前就提醒过你!宫家的水比你想象的深得多!你不听!你偏偏要趟进去!现在怎么样?受伤的滋味好受吗?!”那语气里有心疼的责备,更有深沉的无力感。
席若雪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回抱住哥哥温暖的腰,在他熨帖昂贵却感觉无比安全的西装布料上放声大哭:“哥……我知道……可是我……我好喜欢宫夜辰……我真的以为……我们俩是可以抵住所有压力的……我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信仰崩塌的绝望。
席靳寒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妹妹在自己怀中无助的颤抖,心如同被滚油煎熬。等她哭声稍歇,他才深吸一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他扶着妹妹的肩膀,让她稍稍退开,以便能清晰地、毫无阻碍地看清自己的眼睛。那双惯于在谈判桌上杀伐决断的眼眸,此刻只有对妹妹未来的无比严肃和不容置疑的权威:
“席若雪,”他再次叫她的全名,每一个字都沉如千钧,掷地有声,“现在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他的眼神锐利,语速不快,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趁现在陷得还不是无法挽回的深渊,听哥一句!立刻斩断跟宫夜辰的一切联系!回家来!哥会护着你,带你去散心,去认识更广阔的世界,认识真正配得上你、懂得珍惜你的人!把那个男人彻底从你脑子里清除干净!当作一场……让你认清现实的教训!把这份感情连根拔起!忘掉他!”
“第二,”他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更加深邃难测,甚至带上了一丝冰冷而极具压迫感的嘲弄,“如果你非他不可,就是死心眼认定了他……那好!”席靳寒的嘴角勾起一个冷冽到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那你就必须立刻、马上、光明正大地!向他!向那个所谓的宫家!亮明你的身份!亮明江雪不过是化名!亮明你的真实身份——是我!席靳寒!唯一的亲妹妹!是这个国家最尊贵、血统最高贵、地位最无可撼动的公主!”他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睥睨一切的傲然与不容反驳的霸气,“你告诉他!让整个宫家睁大眼睛看清楚!区区一个商贾之家!一个宫夜辰而已!哪里来的底气敢质疑你的身份配不上?!哪里来的胆子敢给你委屈受?!我席靳寒的掌上明珠!配他们宫家!那是他们高攀了祖宗八辈修来的福分!”他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权力的重量和兄长的怒火,如同巨石砸下,震荡着整个空间。
席若雪被这份灼热的决绝和保护欲震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呆呆地看着哥哥眼中翻腾的雷霆之怒。
“哥……难道……难道就没有第三条路了吗?”她怀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声音微弱地问。
席靳寒眼神冰冷,断然粉碎她的幻想:“没有!”他斩钉截铁,那双能看透权柄的眼睛更添几分残酷的现实洞察力:“像宫家那种家族,骨子里刻满势利!看重门庭、血统、身份远胜于所谓的情情爱爱!你想得到认可?想挺直腰杆跟宫夜辰在一起?唯一行得通的路!就是把你总统阁下亲妹妹!这个至高无上尊贵身份的印鉴,狠狠盖在他们脑门上!让他们所有人!仰视你!”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席若雪,一字一句地敲打,“你要清楚!以你现在的‘江雪’身份,确实会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挑三拣四!但你如果亮明身份!你就不是去乞求他们的认可!而是——”他的声音如同重锤,带着至高无上的威严和绝对的压迫感,砸落下来,“——让他们来求着娶你!”
凛然的气势随着最后一句,如同无形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席若雪彻底失语,被这赤裸裸的权势宣言震撼在当场,哥哥眼中那属于一国元首的绝对威压,让她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席若雪”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无上荣光与重量,也无比清晰地看到了横亘在她与宫夜辰爱情面前的……那道名为“现实”的冰冷铁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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