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母系遗传

监狱探视室的单向玻璃后，祁寒看着狱警将林嘉雯按在桌上。她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即使手腕被铐在背后也不见丝毫慌乱。

"再搜一遍。"刑警队长王厉下令，"重点检查牙齿和指甲。"

女警掰开林嘉雯的嘴，用紫外线灯扫描她的口腔。蓝光下，几颗后牙浮现出微弱的荧光标记。林嘉雯突然挣扎起来，但被牢牢按住。

"左上第二磨牙是空的！"女警惊呼，用镊子从牙洞里夹出一个微型胶囊。

王厉接过胶囊，轻轻旋开——里面是卷成小卷的透明薄膜，展开后竟是一张老照片的缩印版。照片里，年轻时的"园丁"穿着白大褂，怀里抱着两个襁褓中的女婴。背面用德文写着："给L和A，永恒的爱。另一个交给虞。"

"这是什么意思？"王厉将照片举到林嘉雯面前，"'园丁'是你母亲？另一个孩子在哪？"

林嘉雯只是微笑，舌尖舔过泛着金属光泽的牙齿："DNA不说谎，队长。"

祁寒通过耳机听到对话，立刻给虞修远发消息："检查林嘉雯没收物品中的怀表！可能有DNA证据！"

半小时后，证物室里，虞修远戴着橡胶手套打开那个古董怀表。表盖内侧确实刻着"给L，永恒的爱"，但更关键的是内藏的相片夹层——那里有一缕用保鲜膜包裹的婴儿头发。

"Lina，需要你做快速DNA比对。"虞修远将样本交给法医，"和林嘉雯的存档样本对照。"

Lina接过样本时，手指微微发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吧？如果林嘉雯是'园丁'的女儿..."

"那么照片里另一个女婴可能是更危险的'继承者'。"虞修远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传出来的。

与此同时，医院手术室。

李秀兰手腕上的装置终于被完整取出。主刀医生托着金属盘走向等待的祁寒："装置比预想的复杂，有微型电池和信号接收器。更奇怪的是..."他指着装置侧面，"这里刻着音乐符号。"

祁寒俯身查看，呼吸瞬间凝滞——那不是普通音符，而是《白玫瑰》副歌开头的特定旋律，母亲曾在他儿时每晚哼唱。

"能分析内部数据吗？"他急切地问。

"已经送检了。"医生犹豫了一下，"不过有件事很奇怪...装置在取出前突然激活了一次倒计时：71小时46分。"

祁寒立刻算出时间："正好是三天后晚上8点...亚洲音乐厅的慈善晚会！"

他掏出手机正要通知虞修远，突然无意识地哼起那段旋律。下一秒，金属盘里的装置突然亮起红光，投射出一串全息坐标。

"天啊！"护士惊叫后退。

坐标悬浮在空中几秒后消失，装置再次进入休眠。祁寒迅速拍下照片发给团队群，附言："装置是地图钥匙！这个坐标在哪？"

虞修远回复快得惊人："北郊废弃工业园——周教授名下的房产！"

三小时后，五辆车悄悄包围了工业园最深处那栋不起眼的灰色建筑。夜幕下，建筑没有任何灯光，但热成像仪显示地下有热源。

"分两组进入。"王厉低声部署，"刑侦队走正门，祁先生你们跟技术组从东侧应急通道..."

"不。"虞修远打断他，"正门有生物识别锁，需要特定声纹。我和祁寒试后门。"

后门看起来像是普通的消防出口，但虞修远注意到门框上几乎不可见的声波传感器。他示意祁寒站到特定位置，然后按下耳机："Lina，准备记录频率。"

祁寒深吸一口气，唱出《白玫瑰》的第一句。门锁发出"滴"声，但显示"权限不足"。虞修远紧接着加入，两人的声音在空气中形成特殊的和声共振。

"声纹验证通过。"机械女声响起，"欢迎回来，Y-01与R-07。"

门滑开的瞬间，腐败的空气涌出，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刺鼻气味。虞修远的手电筒照亮向下的楼梯，台阶上满是灰尘，但中央有一条被频繁踩踏形成的干净路径。

"有人常来。"祁寒低声道。

地下室的规模远超预期。第一个房间摆满了老式录音设备，墙上的声波图谱标注着日期——最近的一张是三个月前。第二个房间像是监控中心，屏幕上定格着不同地点的实时画面：星辰大厦、康复医院、虞家别墅...甚至还有祁寒的卧室。

"老天..."祁寒的声音发抖，"他们一直在监视我们。"

虞修远检查电脑主机，发现硬盘已被物理销毁。但键盘下方粘着张便签，上面潦草地写着："Y-02唤醒协议-第三阶段"。

"Y-02？"祁寒皱眉，"我以为Y系列是从你开始的..."

虞修远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他快步走向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的生物识别器比入口的更先进。

"需要什么解锁？"祁寒问。

"不知道，但..."虞修远将手掌按在扫描区。

识别器发出绿光："掌纹验证通过。Y-01权限确认。"

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景象——一间布置成婴儿房的实验室。正中央是张特制婴儿床，挂着"Y-02"的名牌。墙上的成长记录表只有前三个月的数据，最后一行写着："声带发育异常，终止于1999.3.15"。

"3月15日..."祁寒翻出手机里的实验日志照片，"就是你父亲日志里写李秀兰威胁要带我离开的那天！"

虞修远的手电筒扫过角落的书桌，照出一个小相框。照片里是李秀兰抱着两个婴儿，表情复杂。一个婴儿戴着R-07腕带，另一个的Y系列编号被烧毁了，只剩"Y-0"字样。

"等等..."祁寒突然想到什么，"如果林嘉雯是双胞胎之一，而'另一个交给虞'..."

两人同时僵住了。这个日期，这个暗示...所有线索指向一个可怕的结论：虞志明可能不止参与实验，还抚养了"园丁"的另一个孩子。

"修远..."祁寒小心地开口，"你母亲...我是说你法律上的母亲..."

"在我五岁时车祸去世。"虞修远的声音机械而空洞，"父亲从不让我看她的照片。"

Lina的呼叫突然从对讲机传来："紧急情况！DNA结果出来了，林嘉雯与'园丁'确认为母女关系。更可怕的是...我们在怀表里发现第二组DNA，与虞律师有亲缘匹配！"

虞修远的手电筒掉在地上，滚到婴儿床下。弯腰去捡时，他看到床底刻着一行小字：

"Y-02移植成功。新载体：R-07。"

监狱禁闭室里，林嘉雯将指甲里藏的最后一片纳米薄膜贴在墙上。投影画面显示虞修远正盯着婴儿床下的刻字，表情从困惑逐渐变成惊恐。

"哥哥还是这么聪明。"她轻声自语，舌尖舔过刻着微型玫瑰纹身的犬齿，"可惜妈妈更喜欢我。"

薄膜耗尽能量前，她看到祁寒拉起虞修远向外跑，而墙上的某个仪器突然开始自动倒计时——71小时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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