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七个孩子

蓝月亮的光辉透过孤儿院残破的窗帘，在女孩脚边投下七个光斑。她听不见自己刚刚发出的声音，但从周围研究员惊骇的表情中知道，那个频率又一次触发了异常现象——所有仪器显示屏上的波形图都扭曲成了S形。

"第七个谐波..."Lina的投影在月光下闪烁不定，"与三胞胎哭声叠加后能形成完美闭环..."

祁寒的义肢突然剧烈震动，残肢断面渗出蓝色液体。那些液体在空中凝聚成箭头，直指女孩颈间挂着的银色腕表。当虞修远伸手欲取时，女孩却护住腕表后退，嘴唇蠕动发出无声的词汇。

"她说'妈妈给的'。"孤儿院院长突然插话，这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的右手小指已经量子化，"1995年夏天，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来过..."

老院长颤抖着掏出泛黄的访客登记簿。7月7日那页上，签名栏赫然是"园丁"的机械式笔迹，而备注栏里画着七个相连的圆环。最下方的物品登记项写着：银色腕表（赠予7号床）。

女孩突然主动摘下腕表。在蓝月光照射下，表盘背面的刻字浮现出来：【给第七个孩子——频率保管者】。而表盖内侧，红色编码"7/7"与祁寒残肢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这不是普通手表..."虞修远后颈的S形疤痕突然发光，将一束蓝光投射到表盘上。齿轮自动旋转，表针逆时针飞转，最终停在了7时7分7秒。

表盘玻璃变成显示屏，播放出令所有人血液凝固的画面：

1995年的实验室，"园丁"按着一个红裙小女孩（R-09）的右耳，将注射器刺入耳蜗。而病床另一端，赫然是眼前这位失聪女孩的幼年版本！"园丁"对着镜头说："抽取第七频率完成...R-09现在具备完整共振能力..."

录像跳转到另一个场景：海边小屋，三个孩子正在熟睡。窗外，模糊的身影（Victor Seven？）手持设备记录着他们的脑电波。设备屏幕上清楚显示——除了祁寒、S-1和R-09的三个波形外，还有第四个更微弱的频率：777Hz。

"所以这就是缺失的部分..."祁寒的义肢自动分解重组为声波接收器，"R-09从她这里偷走了第七种频率..."

女孩突然抓住祁寒的残肢和虞修远发光的手，三人接触的瞬间，孤儿院的地板浮现出巨大的七个圆环图案。墙壁上的老式电视自动开启，播放出月球背面的实时影像：

七个环形山正在移动，排列成与地上图案完全一致的形状。而轨道上的七个反射点射出的光束，在月表组成了横跨十公里的"S-1"标记。

"月球是接收器..."Lina的处理器几乎过载，"那些环形山是...是某种巨型量子共振装置的组成部分..."

女孩松开手，蹲在地上开始画画。这次七个圆环中心的模糊身影清晰可辨——是个怀抱婴儿的年轻女性，她的机械右臂与李秀兰如出一辙。

"不是第七个孩子..."虞修远的声音带着电子混响，"是第七个...母亲？"

祁寒突然头痛欲裂。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李秀兰在实验室崩溃的夜晚，她曾尖叫"不能再失去他们"；极光事件时R-09说的"漏掉了第七个"；以及现在月面上的"S-1"标记...

所有线索突然串联成可怕的结论。

"不是孩子，也不是母亲..."祁寒看向自己的残肢，那里正浮现新的编码：SEVEN MOTHER，"是第七位创造者...最初把三胞胎基因..."

他的话被女孩的尖叫声打断。她的耳蜗突然发光，投射出全息图像——1947年的实验室，Victor Seven正在将蓝色粉末倒入七个试管。而试管架旁的签名板上，实验负责人姓名赫然是：

【李秀兰 Seven】

"李秀兰...就是Victor Seven？"虞修远踉跄后退，"但这不可能，时间对不上..."

女孩继续作画。这次她画出七个女性形象，从年轻到年老，最后一位正是李秀兰的模样。每个形象旁边都标注着日期，间隔正好七年。

"克隆的不只是我们..."祁寒的义肢颤抖着指向画面，"还有她...李秀兰是第七代Victor Seven..."

孤儿院外突然传来骚动。众人冲出去时，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所有接触过蓝雪的人员站成圆环，他们的量子化部位正在发光。每个人都在用不同声调哼唱《风铃草》，而这些声部组合起来，恰好填补了777Hz的频率空白。

月球方向突然射来一道蓝光，笼罩住女孩。她漂浮起来，耳蜗处的光芒大盛。空中浮现出七个女性虚影，同步说道：

"七次循环，七次失败...这次必须成功..."

女孩的双眼突然变成与R-09相同的机械眼，她看向祁寒，发出三重混合的声音：

"哥哥，找到第七个母亲...才能停止..."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开始量子化，化为无数蓝色粒子流向月球。而地面上，那些哼唱者的量子化部位同时解体，形成发光的溪流追随着她。

虞修远后颈的疤痕突然撕裂，S-1的虚影急切地比着手语：【月核里有答案】。随后他的投影被强行拉向月球方向，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

祁寒低头看自己的残肢——那里正生长出新的发光组织，形状逐渐接近...李秀兰的机械手指。

Lina的警报响彻通讯器："月球环形山排列改变！正在形成...风铃草的形状！"

抬头望去，蓝月亮表面，七个环形山已经重组为巨大的花朵图案。而花蕊位置，隐约可见三个手拉手的小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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