瞩目

知晨秋骑着金色的黑金巨蟒降落在武山宗山门前时，晨雾还未散尽。青石板上的霜花被巨蟒的吐息融化，蒸腾的雾气中，他白衣染尘却身姿挺拔，腰间悬着的古朴剑把泛着微光。

"那是知晨秋？！"

"他居然驯服了天神期凶兽？”

“ 简直不敢相信？”

惊呼声如涟漪般在围观弟子中扩散。往日里总是独来独往的少年，此刻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守山长老连滚带爬地跑来迎接，眼中满是讨好："知师弟此番壮举，定要禀报宗主！"三位长老迎声赶来，“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能行，真不愧是能成功突破幻境的人。”

消息比飞鸟传书还快。当知晨秋穿过三重殿宇，来到内门广场时，早已围满了人。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他一眼望见站在最前端的三个身影——慧师妹抱着木琴，发间珠翠随着脚步轻晃；瑶师妹攥着团扇，眼波流转；万师妹捧着新摘的灵果，脸颊绯红。

"师兄！"三人异口同声，扑向知晨秋。慧师妹抢先抓住他的衣袖慢慢放下了她自己的衣袖："听闻师兄突破天神期，正好我修炼的《鸳鸯诀》需要双修，不如..."

"姐姐莫急！"瑶师妹轻巧地隔开两人，手腕翻转，露出腕间的同心结，"我这有上古姻缘秘术，与师兄定是天作之合。"

万师妹涨红着脸将果篮塞进他怀里："我、我会做灵膳，能帮师兄调养灵力..."

知晨秋后退半步，袖中剑把微微发烫。他望着三张笑意盈盈的脸，忽然想起在玄武森重伤时，浑身是血爬回宗门，却无人问津的那个雨夜。那时他蜷缩在柴房角落，听着外面的谈笑声，独自咽下疗伤丹药。

"多谢师妹们好意。"他抱拳行礼，声音清冷，"但在下志在剑道，暂无意双修。"

"师兄何必拒人于千里？"慧师妹咬着下唇，眼眶泛红，"难道我们配不上你？"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有人说他不知好歹，也有人猜测他是不是早有心仪之人。

知晨秋沉默不语，目光扫过人群里那些陌生又殷勤的面孔。曾经嘲笑他孤僻的弟子，此刻争相递上灵茶；总在考核时刁难他的执事长老，也频频向他示好。唯有角落站着个瘦小身影——是外门杂役小若，正拼命朝他挥手，眼中满是真心的欢喜。

夜里，知晨秋独坐观星台。巨蟒盘踞在台下，金色鳞片映着月光。远处传来隐约的琴声，想必是慧师妹在试新曲。他摩挲着剑把，突然想起秘境中第三重冥境的试炼——那时他战胜的，不正是对他人认可的渴望吗？

"原来透明的不是我。"他对着夜空轻笑，剑把突然迸发微光，在虚空中勾勒出半透明的剑影。这是突破天神期后，无锋剑意与他更加契合的征兆。

此后数月，武山宗时常能看到奇特的景象：知晨秋依旧独来独往，晨起练剑，入夜研读剑谱。那些曾经热情的师妹们渐渐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求他指点修炼的弟子。但他总是摇头婉拒，只带着小若去后山采药，教这个身世可怜的少女识字练剑。

直到某天，宗门遭遇妖的突袭。千钧一发之际，知晨秋驭着巨蟒破空而来，无锋剑意化作万千流光。当战斗结束，浑身浴血的他再次拒绝了嘉奖，只是带着小南走向暮色。

山风掠过衣袂，他终于明白：真正的光芒，从来不是靠他人的目光点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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