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寒风如刀,肆意割着世间万物。太极殿内,气氛比殿外的风雪更冷,似有实质的冰霜凝结在空气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满朝文武大臣们宛如被施了定身咒,大气都不敢出,那凝重的氛围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上座那位端坐在龙椅上的男子——宋文宗刘瑾。他身着明黄色绣金边锦袍,在摇曳的烛光下,那锦袍闪烁着尊贵而威严的光芒,似是将整个大殿的光芒都汇聚于一身。刘瑾虽已年过半百,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一道道痕迹,但他身姿挺拔,犹如苍松傲立,散发着不怒自威的赫赫威仪。然而此刻,他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绪,凤目微眯,深邃的眼眸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藏着无尽的权谋与算计,叫人难以捉摸。
“近日,一则谣言在城中传得甚嚣尘上,诸位爱卿想必都有所耳闻。”刘瑾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话音刚落,殿内便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好似平静湖面投入一颗巨石,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谣言称,顾将军并非武安侯的亲生儿子!”
这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大殿中炸开。满朝文武大臣们顿时炸开了锅,他们交头接耳,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有的大臣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有的大臣则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这荒谬的谣言。
“这怎么可能?顾将军虽在武安侯府未得宠爱,可他分明是武安侯嫡子,这是众人皆知的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率先发声,声音中带着愤怒和质疑。
“是啊,顾将军为我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如此谣言简直是对他的污蔑!”另一位大臣也随声附和,脸上满是愤慨。
大臣们实在无法将这样的谣言与那个战功赫赫的顾将军联系在一起。他们心中都在暗自揣测,这谣言究竟从何而来,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刘瑾的脸色愈发阴沉,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冷冽如冰:“朕知道你们对此事好奇,如今这谣言已传遍盛京,百姓们议论纷纷,朕亦深感震惊!顾家世代忠良,顾小将军更是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他怎会不是武安侯亲生?此事定有蹊跷。”
听闻刘瑾的话,大臣们再次陷入激烈的讨论中,大殿内顿时嘈杂起来,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都给朕闭嘴!”刘瑾一声怒喝,如雷霆般在大殿中炸响。瞬间,殿内鸦雀无声,大臣们都被这声怒喝吓得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刘瑾扫视了一众群臣,沉声道:“此事朕定会命人彻查到底,给顾将军一个公道!”说完,他将目光投向了大殿中央一位身着紫色圆领袍的青年。
这位青年正是顾景宸,刚从江州归来不久。他皮肤白皙如雪,剑眉星目,尤其是那双金色的眼眸,宛如璀璨的星辰,闪烁着锐利而狡黠的光芒。唇若涂朱,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却让人感觉那笑意背后藏着无尽的深意。他的乌发用一顶精致的金冠束起,显得英姿飒爽。身上的紫色圆领袍绣着栩栩如生的麒麟图案,更衬得他气宇轩昂,在满朝文武中格外引人注目。
顾景宸向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沉稳而从容:“回陛下,微臣对此谣言也深感好奇,不知这谣言从何而起,竟能闹得如此满城风雨。微臣猜测,或许是市井小人闲来无事,为博人眼球而编造的无稽之谈。毕竟,这种毫无根据的谣言,实在是荒谬至极。”
顾景宸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淡漠的神情,他的目光平静而坚定,扫视着周围的大臣。众大臣听了他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觉得他说得在理。然而,顾景宸心中却如同一团乱麻,他清楚这谣言绝非偶然,背后必然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他表面上镇定自若,内心却在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不过,此事牵扯众多,关系到顾家的声誉和朝廷的稳定,微臣以为应当慎重处理。”顾景宸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似乎在提醒众人此事的严重性。
“陛下圣明,定能明察秋毫,还微臣一个清白。”顾景宸再次躬身行礼,言辞恳切。
刘瑾微微点头,目光在顾景宸身上停留了片刻,似是在审视他的言辞和态度。然后,他缓缓说道:“朕亦有此打算。武安侯、靖北将军,还有漠北王,这段时间不得离开盛京半步。漠北王留下,其余人等退朝!”
大臣们纷纷领命,鱼贯而出。不一会儿,大殿内只剩下刘瑾和萧延风。
萧延风身姿挺拔,一袭官服笔挺,眼神深邃而沉稳。他站在原地,神色平静,但内心却如波涛汹涌的大海,思绪万千。他清楚,刘瑾单独留下他,必然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萧卿,你可知朕为何留你?”刘瑾坐在龙椅上,目光锐利地看着萧延风。
萧延风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陛下,老臣愚钝,但心中隐约有所揣测,只是不敢妄言。”
“最近的谣言,你必定也有疑虑。朕就直说了,朕瞧顾景宸模样与你年轻时有几分相似,怀疑这谣言并非空穴来风。再者,顾越庭城府极深,听闻他近日与燕王暗中勾结,恐怕有不轨之心。”刘瑾目光紧紧盯着萧延风,一字一句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疑虑。
萧延风心中一凛,但脸上依然神色不变。他心中暗自思索着刘瑾的话,明白此事已经牵扯到了宫廷的权力争斗。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陛下,实不相瞒,老臣多年前就对顾景宸有所留意。经过暗中调查,发现诸多线索指向他就是老臣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为了顾景宸的安全和朝廷的稳定,老臣一直未敢声张。”
萧延风说罢,目光坦然地看着刘瑾,眼神中没有丝毫躲闪。他知道,此时坦诚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刘瑾听了萧延风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心中依旧有所怀疑,但萧延风如此坦诚,倒让他有些意外。
“朕虽老,但心中明白,这天下迟早要交到太子手中。朕给政儿和勤儿取名,取勤政爱民之意,朕不希望看到他们兄弟相残。你身为朝廷重臣,应当明白朕的苦心。”刘瑾语重心长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忧虑。
萧延风心中明白刘瑾的意思,他向前一步,跪地说道:“陛下放心,老臣定会牢记陛下教诲。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定当以朝廷大局为重,绝不让陛下的担忧成真。对于顾越庭与燕王勾结之事,老臣定会密切关注,一有消息便如实禀报。”
刘瑾满意地点点头,示意萧延风起身。
“你可曾怀疑过顾衡玉老将军的死因?”刘瑾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萧延风心中一惊,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他思索片刻,说道:“陛下,顾衡玉老将军一直被认为是战死疆场,但老臣心中确实有所怀疑。多年来,老臣暗中调查,却一直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老臣相信,真相终有大白的一天。”
刘瑾微微点头,说道:“顾衡玉之死,疑点颇多。朕目前也只是怀疑,待找到证据,自会告知于你。你行事务必谨慎,切莫被他人利用。”
萧延风心中明白此事的严重性,他再次跪地,说道:“老臣谨记陛下教诲,定当小心行事。”
待萧延风起身,刘瑾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萧延风退出大殿,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复杂而危险的斗争之中。在这场斗争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但他也清楚,自己没有退路,只能小心翼翼地应对每一个挑战,为了自己的信念和朝廷的稳定,奋勇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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