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雀】将眼泪与过往一同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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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废土的残骸染成血色，和平小队的四人横七竖八地瘫坐在一栋半坍塌的建筑顶层。远处，最后一只混沌怪物的尸体正在化为黑烟消散。

"报告总部，B-7区域清理完毕。"小王对着通讯器说道，嘴角挂着那标志性的腹黑笑容，"顺便问一下，这次任务奖金能加百分之二十吗？毕竟我们的小团雀又'暴走'了。"

"我才没有暴走！"雨雀把狙击枪抱在怀里，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她的白色长发沾满了灰尘，青色眼睛在夕阳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刚才战斗最后时刻，她确实又出现了那种状态——视线突然变得无比清晰，手指自动扣动扳机，三枪连续命中三个高速移动目标的要害。而现在，她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涵雀一屁股坐到雨雀身边，高马尾随着动作晃了晃。"别听小王的，你刚才帅呆了！那几枪简直神乎其神！"他递过水壶，"喝点水，你脸色白得像浮云港的云朵。"

云鹰正在笨手笨脚地给自己包扎手臂上的伤口，闻言抬头："说到浮云港，运输机还有二十分钟就到。我建议在这之前——哎呀！"她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绷带掉在了地上。

"建议你别自己处理伤口。"小王走过去捡起绷带，"上次你自己包扎，结果把止血带系成了蝴蝶结。"

"那是艺术！"云鹰抗议道，但乖乖让小王接手。

雨雀小口啜饮着水，偷偷观察队友们。涵雀正在检查突击步枪的弹药，阳光在他的头发上跳跃；小王一边毒舌一边熟练地帮云鹰处理伤口；云鹰则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她新设计的战术方案，尽管没人真的在听。

这就是她的"和平小队"。虽然名字幼稚得让她想翻白眼，但...

"小团雀在傻笑什么？"涵雀突然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她的脸。

"谁、谁傻笑了！"雨雀慌忙推开他，结果因为手臂无力，反而自己向后倒去。涵雀大笑着拉住她，结果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你们两个，"小王头也不回地说，"能不能至少维持到回基地再上演这种青春剧戏码？"

运输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云鹰第一个站起来挥手："这边！我们在这边！"她忘了手臂还在包扎中，结果刚缠好的绷带又散开了。

回程的运输机舱内，涵雀坚持要坐在雨雀旁边。"万一你突然又没力气了，我可以当靠枕。"他拍拍自己的肩膀。

"不需要。"雨雀嘟囔着，却在他转身和别人说话时悄悄往那边挪了挪。

小王从背包里摸出一副扑克："谁来？输的人负责写今晚的任务报告。"

"你上次出老千！"云鹰指控道。

"证据呢？"小王洗牌的手法快得眼花缭乱。

雨雀看着窗外逐渐接近的浮云港——那座悬浮在云层间的城市，他们的家。夕阳为洁白的云朵镀上金边，美得不像是这个残破世界的一部分。

"真漂亮..."她不自觉地说出口。

涵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比不上我们小团雀的眼睛。"

"你——"雨雀涨红了脸，这次是真的没力气打他了，只能把脸埋进狙击枪的枪套里。涵雀的笑声和运输机的引擎声混在一起，莫名地让人安心。

回到浮云港第三军事区的宿舍，雨雀刚洗完澡就听见敲门声。她打开门，涵雀端着两杯热可可站在外面。

"医务室的特供品，"他得意地晃了晃杯子，"我偷——借来的。"

雨雀叹了口气让他进来。她的单人宿舍很小，但收拾得异常整洁，墙上贴着几张从书籍上剪下来的风景画。

"明天又要体能测试了，"涵雀盘腿坐在地板上，"赌一百信用点，云鹰又会把障碍赛道变成喜剧现场。"

雨雀捧着热可可坐在床边，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我今天又失控了。"

涵雀的笑容淡了些："那不是失控，是你的潜力。"

"潜力不应该让我事后像死了一样。"雨雀盯着杯中旋转的奶油，"总部医疗组上次说，我的DNA序列有异常波动..."

"管他什么波动，"涵雀突然站起来，差点打翻饮料，"你就是你，是我们的小团雀，是和平小队的神枪手。"他夸张地行了个军礼，"涵雀长官认证！"

雨雀终于忍不住笑了，虽然笑容很快被忧虑取代："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不像我了..."

"那我就把你骂醒。"涵雀坐回去，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明天早餐吃什么，"用扩音器，在你耳边循环播放'小团雀快起床'，直到你恢复正常为止。"

夜深了，涵雀离开后，雨雀站在窗前望着浮云港的夜景。千万盏灯光如同星辰倒置，美得让人心痛。

通讯器突然亮起，总部发来明日任务的简报。雨雀快速浏览后皱起眉："东南区出现异型混沌体...需要小队配合科研组采集样本..."

她刚要回复确认，整个浮云港的警报系统突然响起刺耳的嗡鸣。红色警示灯开始旋转，窗外的灯光一个接一个变成警报的猩红色。

"所有作战人员立即前往指挥中心！重复，所有作战人员——"

雨雀抓起制服外套冲出门，在走廊上遇到了同样匆忙的涵雀。两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和平小队，"涵雀边跑边调整突击步枪，"又要开工了。"

雨雀点点头，青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无论她体内潜藏着什么，至少此刻，她是和平小队的"小团雀"，这就够了。

…

夕阳的余晖透过「棠厦小馆」的玻璃窗，在雨雀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她猛地惊醒时，脸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刚刚看你流泪了呢…做噩梦了吗？"棠苹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烤串签子上沾着的辣椒粉差点蹭到她鼻尖。

雨雀怔怔地望着桌上那杯已经凉透的蜂蜜柚子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梦里涵雀掌心的温度、小王毒舌的语调、云鹰散开的绷带，都随着窗外浮云港的晚风消散了。

"……没事。"她低头用袖口抹了把脸，突然发现桌角放着一枚银色弹壳——那是结城遥趁她睡着时偷偷摆的，壳底刻着小小的团雀图案。

店门被猛地推开，泽和小千吵吵嚷嚷地挤进来，发梢还沾着未命恶作剧的黑雪。

"雨雀！"小千的尾巴卷着一串烤年糕，"未命大人把整条街的自动售货机都变成草莓大福喷射器了！"

雨雀习惯性去摸狙击枪，却抓到了棠苹塞过来的烤鸡翅。辣椒面的香气冲进鼻腔，和记忆中某个腹黑声音重叠："小团雀，吃点辣的提神呗？"

远处传来清冷意的惊呼，雨桑正用冰雾替她挡开漫天飞舞的草莓大福。冷夏拎着未命的后领穿过街道，少年还在张牙舞爪地抗议："姐姐偏心！我也要喂你吃草莓——"

雨雀突然站起来，弹壳叮当一声滚进掌心。

"我去趟指挥中心。"她哑着嗓子说，"……突然想起有份报告没写。"

棠苹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把本该给雨雀的变态辣烤串放进了空弹壳旁边。

（这个世界不再有「和平小队」了。但浮云港的夕阳，依然如那天般灼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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