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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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林里的议会

初春的阳光透过梧桐叶在地面洒下斑驳光影,顾子衿校服领口微微敞开,单肩背着书包慢悠悠穿过公园。帆布鞋踩过石板路缝隙里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远处篮球场上,江初墨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挥着学生会报名表,白色短袖被风吹得鼓起。他一眼就瞧见顾子衿泛着汗意的侧脸,扯开嗓子喊道:“顾子衿!你让我在这儿等了半小时!”“报名表给我!”顾子衿一把夺过江初墨放在场边的学生会申请表,笔尖在“姓名”栏快速划过,“先别问!我刚从小树林的白玉塔过来,塔顶有人!”

江初墨拍掉手上的灰,挑眉看向好友:“你又去那禁地了?白玉塔四面封闭,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人?”

“我亲眼所见!”顾子衿激动得笔尖在纸上晕开墨点,“那人穿着素白衣衫,站在塔顶纹丝不动。塔壁光滑如镜,连半块凸起的砖石都没有,除非会飞檐走壁的功夫,根本上不去!”顾子衿眼睛发亮,死死攥住江初墨的衣袖:“初墨,我从来没参加过这种讨论怪事的集会!说不定能从别人嘴里问出塔顶上那人的线索。”他想起那道诡异白影凌空而立的模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苏倩倩说去的人都亲眼见过塔顶上的人,”

放学后的小树林浸在暖橘色夕阳里,茜草在江初墨脚下发出沙沙的脆响。他单手夹着篮球,另一只手扯开领口的校服纽扣,扭头对身旁的顾子衿说:“要不是你非拉我来,这破林子我半步都不想踏。”

“就当散步消食。”顾子衿晃着书包带,忽然瞥见树影里探出的帆布包。苏倩倩从茜草堆里蹦出来,帆布鞋上沾着新鲜草汁,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江同学!顾同学!我正找你们呢!”

江初墨挑眉看着她胸前晃荡的学生议会徽章,冷笑:“找我们当花瓶充场面?”“才不是!”苏倩倩涨红着脸摆手,帆布包上的金属挂件叮当作响,“明天的议会要讨论塔顶的人,我觉得你们肯定有不一样的想法!”

顾子衿推了推江初墨,压低声音:“上次你不是说那塔有古怪?”江初墨将篮球重重砸向地面,金属底座震落几片枯叶:“行,就去看看这群‘贵族’能玩出什么花样。不过先说好了——”他凑近苏倩倩,“要是无聊,我们转头就走。”

苏倩倩兴奋得原地蹦了两下,发梢扫落一片暗红的茜草叶:“放心!这次一定有大发现!”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远处的白玉塔静静伫立,塔尖的白影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江初墨垂眸扫过好友因期待泛红的耳尖,又瞥向苏倩倩不自然别开的脸——她攥着衣角的手指正微微发抖。他嗤笑一声,扯回被拽皱的袖口:“幼稚。”

宋倩倩染着紫色挑染的头发在风中飞扬,皮衣下露出半截铆钉腰带,她双手抱胸拦住江初墨的去路:“听说你看不起我们的议会?”

霍明晃着手里的金属打火机,火苗在暮色中明明灭灭,“别给脸不要脸,多少人挤破头想进...”

“就凭你们?”江初墨倚着篮球冷笑,额前碎发被风吹起,“一群乌合之众凑在一起过家家,讨论些不着边际的鬼话。”他故意拉长语调,周围几个学生忍不住低下头。

宋倩倩脸色骤变,正要发作,顾子衿突然挤到两人中间,一把勾住江初墨的脖子:“走走走,我倒要听听他们能说出什么花来。”他冲好友眨眨眼,压低声音,“万一真有塔顶的线索呢?”

江初墨挣扎着甩开他的手,却还是被顾子衿半推半搡地拽进人群。远处白玉塔的塔尖在夕阳下泛着暗红,檐角铜铃突然齐齐作响,惊起一片飞鸟。宋倩倩迈着大步走在前面,黑色皮衣下摆随着步伐甩动,霍明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时不时把玩着手里的弹簧刀。江初墨满脸不耐烦地踢开脚边的石子,篮球在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要不是子衿想去,谁陪你们演这场闹剧。”

顾子衿笑着撞了撞他的肩膀,目光却紧紧盯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集会人群,那里聚集着不少衣着华贵的身影。水千凝正优雅地整理着裙摆上的蕾丝花边,她耳垂上的珍珠耳坠在阳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芒;辛弃疾倚着古树,指尖转着镶金边的折扇,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周围围聚着几个同样打扮精致的少爷小姐。

“哟,这不是江大少吗?”辛弃疾瞥见两人走来,故意提高声调,“我还以为你不屑和我们这些人为伍呢。”

江初墨冷冷扫他一眼,刚要开口反驳,就被顾子衿拽着往前走去,“少说两句,先看看他们到底要讨论什么。”宋倩倩回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伸手拨开挡路的树枝,露出前方铺着红毯的台阶——通往白玉塔下的集会场地。下午的阳光把白玉塔染成暖橘色,宋倩倩叉着腰挡住台阶,铆钉皮衣在光线下闪着冷光:“议会规矩,每人都得说对塔顶那人的看法。”周围站着的少爷小姐们穿着绸缎校服,袖扣和珍珠项链在阳光下叮当作响。

江初墨靠在篮球上,鞋尖碾着石阶缝里的茜草:“没看法。”

“不可能!”霍明突然拔高声音,手指着塔尖,“我们金贵血脉才该站在上面,凭什么让个不明不白的人待着?”水千凝立刻点头:“就是,我家祖辈建的塔,轮得到野种占着?”

苏倩倩突然往前一步,洗得发白的帆布包晃了晃:“我觉得……”

“闭嘴!”宋倩倩猛地转头,黑色指甲油几乎戳到她鼻尖,“穷鬼也配说话?滚下去!”周围响起哄笑,辛弃疾故意把脚伸到她面前,绸缎裤脚扫过她沾着草汁的帆布鞋。

“那我走?拜拜了各位。”苏倩倩终于.能找个理由逃脱了这一场无聊的议会

顾子衿突然拽住苏倩倩的袖子,对江初墨挑眉:“走了,这地方待不下去。”江初墨没说话,直接把篮球夹在腋下,伸手拽住两人胳膊就往林子里走。

本来因为这一场那曲很快就会结束,可没想到第2天一早……

课间的阳光斜斜穿过枝叶,在林地上洒下斑驳光影。江初墨叼着冰棍走在最前面,顾子衿晃着篮球跟在一旁,苏倩倩蹦蹦跳跳地踩着树影,帆布鞋上还沾着昨天的茜草汁。

转过弯,就看见宋倩倩倚着歪脖子树,紫色挑染发梢随着动作轻晃,霍明则靠在旁边,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哟,来得正好。”宋倩倩直起身子,目光扫过三人,“今天还得接着开会。”

“昨天不是开过了?”江初墨挑眉,冰棍在齿间咬得咔嚓响。

霍明晃亮打火机,火苗在阳光下显得微弱:“大伙都觉得没开够,好多人憋了一肚子话。我也有话要说,那塔顶的位置,凭什么……”

“好啊好啊!”苏倩倩突然兴奋地拍手,眼睛亮晶晶的,“我也还有好多想法没说呢!说不定这次就能揭开塔顶的秘密!”她的帆布包随着动作晃来晃去,惊飞了树梢的两只麻雀。

宋倩倩皱眉瞪了苏倩倩一眼,刚要开口,顾子衿抢先一步搂住江初墨的肩膀:“来都来了,就再听他们掰扯掰扯。说不定真能听出点有意思的东西。”江初墨无奈地耸耸肩,任由顾子衿推着往前走,林间的风卷起茜草的气息,隐隐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神秘味道。课间的蝉鸣撞碎在茜草坡上,苏倩倩攥紧帆布包带,指甲深深掐进洗得发白的布料。宋倩倩正背对着她涂抹暗红色唇膏,紫色挑染发梢扫过青铜灯柱,发出细碎的刮擦声。

“江同学肯赏脸,议会的档次都拔高了。”霍明谄媚地给江初墨递来罐汽水,易拉罐拉环弹落在苏倩倩脚边。江初墨将篮球砸向地面,金属底座震落几片枯叶:“要开会就快点,我下午还有训练。”他的声音在林间回荡,惊得塔檐铜铃齐齐震颤,惊起一群茜草间休憩的灰雀。宋倩倩踩着马丁靴重重踱步,腰间的铆钉腰带随着动作发出刺耳声响:“塔顶那家伙必须滚下来!凭什么让个野种占着本该属于我们的位置?”她转头看向身旁的霍明,后者立刻晃亮打火机,火苗在树叶间明明灭灭。

辛弃疾慢条斯理地转动着镶钻怀表,翡翠袖扣折射出冷光:“水家与辛家先祖共建此塔,塔顶理应是血脉纯正者的荣耀。”水千灵轻抚着丝绸裙摆上的刺绣,珍珠项链在脖颈间晃动:“没错,那些下等人根本不配仰望塔顶。”

苏倩倩突然嗤笑出声,帆布包上的金属挂件撞出清脆声响:“血脉高贵?我看是脑子生锈。塔又不是你们家后花园,凭什么……”话未说完,宋倩倩已经跨步逼近,紫色挑染发梢几乎扫到她脸上:“下贱东西也配插嘴?”

顾子衿迅速挡在苏倩倩身前,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要论尊卑,先看看你们自己的嘴脸。”江初墨单手转着篮球,金属底座擦过石阶迸出火星:“一群活在族谱里的废物,有这闲工夫不如去查查塔顶那人究竟是谁。”

林间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宋倩倩攥紧拳头正要发作,却瞥见江初墨身后聚集的围观学生——那些窃窃私语的人群中,不乏拿着手机录像的富家子弟。她猛地扯了扯霍明的衣角,冷笑一声:“别跟垃圾计较,我们...

“ 够了。”水千凝抚过鎏金望远镜的雕花边缘,凝固的瞳仁里映着塔尖白影:“昨日议会成效显著,诸位的建言已记录在册。”她腕间的羊脂玉镯轻磕石栏,珍珠步摇在鬓边划出冷光。

“我可没说话!”苏倩倩的帆布包带扫过茜草,洗得发白的裙摆扬起草汁痕迹,“顾子衿和江初墨也只字未提——难不成闭着眼就算参会?”

水千凝转动望远镜的指尖骤然收紧,玉镯撞出脆响:“苏同学误会了。江同学的缄默本就是态度——毕竟以江家在贵族议会的权重,他的到场便已是对‘血脉正统论’的默许。”她垂眸整理珍珠项链,却在抬眼时撞上苏倩倩喷火的目光。

宋倩倩突然拽住霍明往前推:“少跟穷鬼废话!今天必须……” 霍明的打火机啪嗒熄灭,宋倩倩破天荒扯出个僵硬的笑:“说起来,顾少和江少的见解确实独到,就连苏同学……也挺敢想。”她咬着后槽牙吐出最后几个字,紫色挑染发梢随着话音微颤。

水千凝转动鎏金望远镜的动作停滞,辛弃疾折扇抵着下巴的弧度都变了形。顾子衿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白衬衫下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这是他第一次从这些人嘴里听到不带讥讽的评价。过去那些被贬低为“旁门左道”的创意,那些被嗤笑为“不务正业”的奇思妙想,此刻竟成了“独到”。

他喉结动了动,喉间泛起苦涩。原来自己日夜打磨的才华,在这些人眼里不过是心情好时施舍的一句夸赞。风掠过塔檐铜铃,惊起满林茜草沙沙作响,顾子衿却觉得此刻的寂静震耳欲聋,震得他眼眶发烫。江初墨猛地将篮球砸向塔身,金属底座撞出的闷响惊飞了塔檐的鸽子。他斜倚着光滑如镜的白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早已淡去的擦伤:“别做梦了,这塔比冰面还滑。上个月我踩着篮球往上蹦,指甲缝里的血都蹭掉半块,结果连第一层飞檐都够不着。”他踢开脚边徒劳缠绕的茜草,冷笑一声,“除非谁能长出壁虎的爪子,不然爬这塔——跟徒手抓水银没区别。”

宋倩倩突然夸张地鼓掌,指甲上的水钻折射出刺目光芒:“江少这经历一听就带劲!要说敢闯敢试,谁比得上你们?”她话音未落,辛弃疾晃着折扇上前,翡翠袖扣擦过顾子衿肩头:“顾兄的胆识配上江兄的魄力,若能登顶,定能改写这塔的百年传说!”

水千凝转动鎏金望远镜,珍珠项链在颈间轻晃:“苏同学的奇思妙想也不容小觑,说不定真能找到登塔的窍门。”人群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少爷们攀比着谁家祖宅离塔更近,小姐们争相夸赞三人容貌与才华兼得,鎏金怀表、钻石发卡的闪光在林间晃成一片。

江初墨看着满地打转的篮球,突然笑出声。金属底座碾过茜草的汁液,在光滑的塔基拖出暗红痕迹。他侧头瞥见苏倩倩局促攥紧的帆布包,又望着顾子衿不自在别开的脸——方才还针锋相对的众人,此刻却像群突然换了剧本的戏子,将廉价的溢美之词抛洒得到处都是。

接下来,议会就开成了这些人互相吹捧的会。周围的少爷小姐们纷纷往前挤,宝石戒指、珍珠手链撞出细碎声响。“江少要是带队,我愿意把家族的云梯贡献出来!”“顾兄的谋略配上水小姐的智慧,简直天作之合!”

吹捧声越来越高,惊得塔檐的铜铃都跟着嗡嗡作响,而那座光滑的白玉塔上的女孩,依旧泛着冷冽的光,静静俯瞰着这场荒诞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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