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凌澈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冰冷依旧,却少了刚才那种几乎要将她撕碎的戾气,只剩下一种纯粹的、看陌生障碍物的漠然。然后,他迈开长腿,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校服衣角带起一阵微凉的风,没有停留。
许婧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更深重的疲惫和难堪。她吸了吸鼻子,抹掉脸上残余的湿意,认命地背起书包,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教师办公室。
老刘的办公室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旧书纸的味道。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眼前这个眼睛红肿、低着头像只受惊鹌鹑的新转学生,语气比在教室里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严肃。
老刘:许婧柔,38分,这成绩你自己觉得能看吗?
老刘把那张刺眼的试卷推到桌子中央。
许婧柔死死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尖,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蝇
许婧柔:不能……
老刘: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不是光为这分数!
老刘敲了敲桌子
老刘:你刚转来,基础薄弱,这我理解。但态度呢?上课走神,自习课还闹出动静!看看你同桌顾凌澈,人家什么成绩?近朱者赤的道理不懂吗?多好的资源就在旁边,为什么不主动请教?拉不下脸?
许婧柔的嘴唇动了动,那句“他嫌我脏”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顾凌澈那冰冷的眼神,擦桌子的动作,还有那句“爪子给你剁了”……巨大的委屈再次涌上心头,眼眶又红了。
老刘:哭有什么用!
老刘看她又要掉眼泪,语气重了几分
老刘:从明天开始,放学后留堂一小时!让顾凌澈给你补补数学!基础差就给我把基础夯死!听见没有?
什么?!让顾凌澈给她补课?!
许婧柔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惊恐和难以置信。那双刚刚哭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消息。
许婧柔:老师?我……
她急切地想拒绝,声音都在发抖。让那个冰山、那个嫌她脏、骂她撒谎精的顾凌澈给她补课?那和上刑有什么区别?
老刘:就这么定了!
老刘一锤定音,根本不容她反驳
老刘:顾凌澈那边我会跟他说。你基础太差,不抓不行!明天开始,放学后就在教室,哪儿也不许去!
他挥挥手,示意谈话结束
老刘:回去吧,好好想想!
许婧柔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夕阳的余晖将走廊染成一片颓败的金红,却丝毫照不进她冰冷绝望的心。让顾凌澈补课……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她就觉得窒息。
第二天下午最后一节下课铃响,同学们欢呼着冲出教室。许婧柔却像被施了定身咒,僵硬地坐在座位上,手指冰凉。她看着顾凌澈慢条斯理地收拾书包,心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老刘的身影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对着顾凌澈说了几句什么。顾凌澈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目光冷冷地扫过许婧柔惊恐的脸。那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烦和抗拒,仿佛她是什么亟待处理的麻烦垃圾。
老刘交代完就走了。教室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凝滞得如同固态的冰。
顾凌澈把书包扔回桌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拉开椅子重新坐下,动作带着一股压抑的烦躁。他看也没看许婧柔,直接从他那个巨大的、看起来就很高档的书包里,掏出了几本厚厚的基础习题册,“啪”地一声摔在两人桌子中间的空隙上,震起一点微尘。
顾凌澈:哪块最烂?
他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窖里冻过的石头,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公事公办的厌烦。
许婧柔被他这架势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书包,像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细若游丝
许婧柔:都……都烂……
顾凌澈嗤笑一声,那笑声短促而冰冷,充满了讽刺。他随手翻开一本习题册,指节敲了敲目录页
顾凌澈:函数?集合?三角函数?
他每念一个词,都像在给许婧柔的学渣身份盖章。
许婧柔:三……三角函数……
许婧柔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脸颊烧得厉害。
顾凌澈:呵
又是一声冰冷的嗤笑。顾凌澈翻到三角函数那一章,指着最基础的一道诱导公式变换题
顾凌澈:做
许婧柔颤抖着手拿出笔和草稿纸,盯着那道题。脑子里一片混乱,公式像纠缠不清的毛线团。她咬着笔头,半天没写下一个字,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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