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掩映在碎发下、红得滴血的耳尖,像一道无声的惊雷,狠狠劈在许婧柔混乱的心湖深处!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近乎荒谬的认知瞬间压倒了所有的羞耻和恐惧!
他……耳尖红了?
红得……那么厉害?
在她偷看被抓包、书本倒塌、狼狈不堪的时候?
这个念头带来的冲击力让她彻底僵在原地,连扶书的动作都忘了。她怔怔地看着顾凌澈,看着他眼中那片冰冷的审视和……那抹刺眼得无法忽视的绯红。空气凝固成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只剩下她自己失序的心跳声在耳边疯狂擂鼓。
顾凌澈似乎也被她那直勾勾的、充满震惊的目光看得极其不自在。他眼底的冰冷审视被一种更深沉的、近乎狼狈的烦躁覆盖。他猛地收回视线,不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灼伤他。薄唇紧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下颚绷得像一块即将碎裂的寒冰。
“哗啦!”他动作带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暴戾,粗暴地合上了摊开的竞赛书,巨大的声响在死寂的教室里格外刺耳,震得许婧柔又是一哆嗦。
他不再看她,不再说话,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冰冷。他重新拿起笔,笔尖重重地戳在纸页上,力道大得几乎要划破纸张,发出尖锐刺耳的“嗤啦”声。每一个笔画都带着一股压抑的、山雨欲来的狂暴。
许婧柔慌忙低下头,手忙脚乱地将倒塌的书本重新垒好,试图用高高的书堆将自己彻底藏匿起来。脸颊滚烫得几乎要燃烧起来,心口却像揣进了一百只受惊的兔子,疯狂蹦跳冲撞。混乱的思绪如同被狂风搅乱的线团——他那句冰冷的“看够没”,那倒塌的书本,周围同学探究的目光,还有……那抹红得滴血的耳尖……所有的画面在她脑海里疯狂旋转、碰撞。
他生气了?
因为被她偷看?
可……他为什么耳朵红成那样?
是气的?还是……别的?
这个“别的”念头像一颗危险的种子,一旦滋生,便疯狂地在她心底扎根蔓延,搅得她坐立不安,连那道解不开的三角函数题都彻底抛在了脑后。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染上了一层颓败的金红,将教室笼罩在一片暖色调的昏黄里,却丝毫融化不了角落这片凝固的冰冷。
终于,放学铃声如同救命的绳索响起。
同学们欢呼着涌出教室,喧闹的人声暂时冲散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许婧柔像被解除了定身咒,猛地松了口气,开始飞快地收拾书包,动作带着一种急于逃离的狼狈。她甚至不敢再看旁边一眼。
就在她拉上书包拉链,准备起身逃离时——
旁边传来一点细微的声响。
顾凌澈似乎也收拾好了。他拉开书包拉链的声音在渐渐空旷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许婧柔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动作僵住。他要走了吗?
然而,预想中他起身离开的动静并没有传来。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顾凌澈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进了他那个深不见底的书包侧袋。
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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