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天色像被打翻的颜料盘,晕染出一片暧昧又沉闷的光景。林七夜站在靶场边,手中的枪微微颤抖,从最初的三十米脱靶到如今二十米勉强上靶,他的进步虽缓慢,却踏实。陈牧野坐在不远处,手中捏着一份文件,目光在纸页间游走,时不时抬起眼瞥向林七夜。
“再过几天,新兵集训就要开始了。”陈牧野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像一颗石子投进湖面,激起些许波澜。
林七夜的动作顿了顿,手指微微收紧。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加入守夜人已经整整一个月。那些零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汗水、呐喊、夜晚的星空和队友的笑容——让他心底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要做什么准备吗?”他低声问道,语气里带着隐约的不安。
“嗯,按往年的情况,新兵集训一般都在上京市。”陈牧野合上文件,抬头看了他一眼,“上次是在那儿,这次估计也差不多。”
清晨的火车站透着微凉的气息,空气中夹杂着铁轨特有的锈味。林七夜拖着一个大行李箱站定,身后136小队的成员们神情各异。吴湘南率先开口:“东西都带全了吧?”
“都带好了。”林七夜点点头,声音清亮。
陈牧野迈步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低沉而认真:“上京市不比我们沧南,离得太远了。训练中难免会有些不公平……要是换成在沧南,我们直接提刀杀上门给你出气都没问题,可在上京市,你就只能靠自己了。”
他瞥了眼手表,催促道:“行了,快进去吧,别迟到了。”
林七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朝检票口走去。就在快要踏入检票通道的一刻,他猛然回头,目光扫过人群中的每一个人,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不舍。他知道,这一别或许很久才能再见。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寂静,刺耳的“嗡嗡”声让众人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陈牧野身上。他迅速接起电话,眉头皱了起来:“喂?”
“是136小队的队长陈牧野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是的,怎么了?”
对方的话还没说完,陈牧野的脸色骤然一变,声音陡然拔高:“什么?!!!”他死死攥住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变得发白。等那边说完之后,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双眼瞪大,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靠!快拦住七夜!!”他的吼声炸裂开来,震得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众人闻言,急忙转身往检票口方向冲去,脚步急促且凌乱。“怎么回事啊?”林七夜正疑惑间,就被冲过来的吴湘南一把拽住胳膊,差点踉跄摔倒。
“训练地点改了!”陈牧野喘着粗气赶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这次的新兵集训居然定在了沧南!你不用去上京市了!”
林七夜怔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意。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他刚拖进去的行李拉了出来,整个队伍瞬间乱成一团。
“先退票,然后回队里重新做准备。”陈牧野挥了挥手,语气里透着无奈与焦躁。于是,这群人拖着行李箱,在晨光中热热闹闹地离开了火车站,仿佛刚才那一场乌龙只是短暂插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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