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山洞秘闻

苏雨晴攥着灵犀镜的手微微发颤，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族长书房内，几位长老围坐在紫檀木桌旁，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不可能......"大长老柳青突然拍案而起，浑浊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他枯瘦的手指正按在那道深嵌在石壁上的剑痕上，青筋暴起的手背暴露着内心的震怒。

苏雨晴这才看清那些痕迹的真相——三十七道深浅不一的剑痕呈扇形排列，最深处足有半寸，最新的一道还沾着暗褐色的血痂。而在剑痕旁边，几行褪色的朱砂血书正随着空气流动若隐若现：

"吾以苏氏血脉立誓，外姓掌权者必遭天谴......柳氏欺我孤儿寡母，当诛！"

"这是初代家主的笔迹。"二长老突然开口，浑厚的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三百年前那场变故后，所有记载都被销毁了。"

林小婉突然捂住嘴，苍白的指尖掐进掌心。苏雨晴注意到她脖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那是昨夜在山洞被荆棘划伤的印记。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强装镇定地别过脸去。

"胡言乱语！"柳青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烛火剧烈摇晃，"我柳家世代辅佐苏氏，何曾有过僭越？倒是某些人......"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林小婉，"需要被逐出族谱才能学会忠诚。"

林小婉的身体明显僵住了，苏雨晴能看见她攥紧的拳头关节发白。这个总是温顺乖巧的少女，此刻眼底却燃起一簇危险的火焰。

深夜的苏宅静谧如坟墓，只有更夫的梆子声穿透层层院落。苏雨晴蹲在假山后的阴影里，看着林小婉鬼鬼祟祟地溜向厨房方向。

跟随着少女的脚步，苏雨晴来到一处废弃的柴房前。腐朽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霉味混着某种草药的气息扑面而来。借着月光，她看见林小婉正跪在一个佝偻的老妪面前。

"婆婆，那血书上的字您可认得？"林小婉的声音带着哭腔。

老妪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小婉儿，你终于来了。"她枯瘦的手指抚过林小婉的脸颊，"你娘临终前让你来找我，就是怕这天终会到来......"

苏雨晴屏住呼吸躲在窗棂后，听见老妪沙哑的叙述：

"三十年前柳长老还是个普通护院时，曾救过重伤的初代家主。那场瘟疫害死了半个苏家，只有被隔离在后山的家主夫人诞下了遗腹子......"老妪突然压低声音，"但族谱上记载的，却是柳长老'忠心护主，力挽狂澜'。"

林小婉猛地抓住老妪的胳膊："那柳青为何要杀我娘？我娘明明只是个婢女！"

"因为她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了这个。"老妪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绸布，上面用金线绣着模糊的族徽——正是苏家初代家主的私人印记，"柳青发现她认得这个纹样，就在一个月黑风高夜......"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老妪脸色骤变，将绸布塞进林小婉手中："快走！去后山禁地的石洞，找第三块松动的砖......"

当苏雨晴借着夜色潜入后山禁地时，林小婉已经等在那里。少女手中的火折子映出她红肿的眼睛，显然刚刚哭过。

"你都听到了？"林小婉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

苏雨晴点头，目光却被石洞深处的新发现吸引——在血书下方的石壁上，有人用利器刻下了新的痕迹：

"庚子年七月十五，柳青取走青铜匣。若见此字，速毁之。——苏明"

"苏明是谁？"林小婉皱眉。

"初代家主的字辈是'明'，"苏雨晴快速推理，"但族谱记载初代家主叫苏震天......"

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林小婉颤抖着指向石壁下方："看这里！"

在苔藓覆盖的缝隙里，半截青铜匣的轮廓若隐若现。苏雨晴刚要伸手，突然听见洞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该死！是柳青的人！"林小婉慌乱地往石洞深处退去。

千钧一发之际，苏雨晴想起血书中提到的"第三块松动的砖"。她用力踹向石洞右侧看似完整的石壁，伴随着沉闷的响声，一块青砖轰然倒下，露出幽深的甬道。

"进去！"苏雨晴拽着林小婉钻入通道。身后传来柳青阴冷的声音："苏家余孽，你们以为能逃到哪里去？"

甬道尽头是一个圆形石室，四壁镶嵌着夜明珠，照亮了中央的青铜祭坛。祭坛上放着一个与血书描述完全吻合的青铜匣，匣面雕刻着繁复的饕餮纹。

"打开它。"林小婉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执拗。

苏雨晴刚触碰青铜匣，整个石室突然震动起来。墙壁上的夜明珠开始疯狂闪烁，投射出诡异的影子——那些影子组成了一幅幅画面：初代家主被柳青背叛的场景、苏家嫡系被屠杀的惨状、还有......林小婉母亲的死亡真相。

"原来我娘是被柳青活活勒死的！"林小婉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眼中迸发出骇人的红光。她猛地扑向青铜匣，却在触碰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苏雨晴趁机打开匣盖，里面只有一卷泛黄的帛书和一枚玉佩。帛书上写着：

"见此书者，当诛柳氏全族。苏氏血脉，当回归正统。——初代家主绝笔"

玉佩则是苏家嫡系的信物，正面刻着"震天"二字，背面却有个小小的"柳"字烙印。

"这不可能......"林小婉瘫坐在地，"我娘怎么可能......"

石室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天花板开始掉落碎石。苏雨晴突然想起老妪的话："柳青取走青铜匣是在庚子年七月十五......那不是三十年前，而是整整一百五十年前！"

她猛地看向林小婉："你母亲活着的年代对不上！她根本不可能见过初代家主！"

林小婉的眼神逐渐涣散："我娘临终前说......我是苏家血脉......"

当两人狼狈地逃回柴房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林小婉蜷缩在角落里，像只受伤的小兽般喃喃自语："我到底是谁......"

苏雨晴翻看着从青铜匣中取出的帛书，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帛书的材质与族谱残页完全相同。她颤抖着将两者对比，瞳孔骤然收缩：

"这些字迹......根本就是一个人写的！"

林小婉猛地抬头："你是说......"

"族谱是伪造的。"苏雨晴的声音冷得像冰，"真正的初代家主根本没死，他假死脱身后改名换姓，而柳青......"

"是我娘的父亲。"林小婉苦笑着接话，"难怪我总觉得柳长老看我的眼神不对......"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窗外传来晨钟的声音，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对苏家而言，这或许是末日的开端。

就在此时，柴房的门被猛地踹开。柳青带着几名护院站在门口，阴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找到你们了。"

林小婉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柳长老，您不是一直想找苏家嫡系的信物吗？"她从怀中掏出那枚玉佩，"现在它在我手里。"

柳青瞳孔骤缩："你从哪......"

"从您杀我娘的那天起。"林小婉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您以为烧掉族谱就能掩盖真相？您错了！"

苏雨晴趁机冲向门口，却被两名护院拦住。柳青冷笑着走近林小婉："小丫头，你知道篡改记忆的代价吗？"

他抬手间，一道黑光直袭林小婉眉心。千钧一发之际，苏雨晴抓起地上的柴刀掷向柳青。刀锋划过他的手臂，黑光偏转半寸，擦着林小婉的发梢钉入墙壁。

"跑！"苏雨晴拽起林小婉冲向院外。

当两人跌跌撞撞跑到后山禁地时，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林小婉突然停下脚步："雨晴，你先走......"

"说什么傻话！"

"我必须回去。"林小婉的眼中闪过决绝，"我娘的遗物还在柴房......那里有真正的证据......"

苏雨晴还想说什么，却被林小婉推入一条隐蔽的山涧。湍急的水流瞬间淹没她的呼喊，她最后看见的是林小婉站在崖边的身影，以及她口中念叨的古老咒语。

当苏雨晴从山涧中爬出时，整个苏家已经陷入混乱。柳青站在高台上宣布："林小婉勾结外敌，意图谋反，已被就地正法！"

而更可怕的是，族人们看向苏雨晴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他们认出了她手中的灵犀镜，那是初代家主的信物，也是"灾星"的象征。

夜深人静时，苏雨晴独自来到后山禁地。在林小婉消失的地方，她发现了一块刻着奇怪符文的石碑。当她的血滴落在石碑上时，符文突然发光，显现出一行文字：

"真相藏在血脉之中，当星辰归位之日，苏柳之争必将重启......"

远处传来狼嚎声，苏雨晴抬头望向星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也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命运。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场跨越三百年的阴谋，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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