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与现实之间

1. 噩梦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苍白的天花板。

心电图单调的“滴滴”声。

——还有，小薰剃光的头发，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对他微笑。

“公生……要继续弹钢琴哦……”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砸在他心上。

“不要……不要走……”

他想抓住她的手，可她的指尖却一点点变得透明——

“小薰——！”

有马公生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浸透了后背。

窗外，天还没亮。

2. 慌乱

他颤抖着摸向枕边的手机，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发抖。

“啪！”

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碎裂，彻底黑屏。

公生盯着地上的手机，呼吸越来越急促。

——如果前几天的一切都是梦呢？

如果小薰其实从未回来过呢？

他连外套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冲出宿舍。

3. 等待

凌晨五点的校园，寂静得可怕。

公生站在女生宿舍楼下，仰头望着那扇他根本不知道是哪一间的窗户。

宿管阿姨还没起床，大门紧锁。

他只能坐在楼下的长椅上，双手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痛。

可这痛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不是梦……不是梦……”

他低声重复着，仿佛这样就能说服自己。

4. 重逢（再一次）

一个多小时后，宿舍的门终于被推开。

小薰揉着眼睛走出来，金色的长发乱翘，手里拿着洗漱用品。

她一眼就看到了长椅上的公生——

头发凌乱，脸色苍白，赤着脚，只穿着单薄的睡衣。

“公生？！”

她小跑过去，拖鞋在石板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公生抬起头，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眶瞬间红了。

——她还在。

她真的还在。

5. 确认

“你怎么——”

薰的话还没说完，公生突然站起身，一把抱住了她。

他的手臂收得很紧，像是害怕她会消失一样。

薰愣住了，但很快，她感觉到公生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做噩梦了？”她轻声问。

公生没有回答，只是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点了点头。

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在这里哦，活蹦乱跳的。”

公生终于松开她，低头看着她的脸，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温暖的。

真实的。

“……嗯。”

他终于笑了，虽然笑容还有些勉强。

6. 早餐

薰把公生拉进宿舍一楼的公共休息室（幸好这个时间还没人）。

她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又倒了杯热水塞进他手里。

“你这个笨蛋，吓死我了，”她皱眉，“至少穿个鞋子啊。”

公生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脚，有些尴尬：“……忘了。”

薰叹了口气，从包里翻出面包和牛奶：“给，先吃点东西。”

公生接过面包，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扩散。

——不是梦。

食物的味道，薰的声音，她担心的表情……

全部都是真实的。

7. 坦白

“我梦到了……四年前。”

公生盯着手中的杯子，声音很低。

薰坐在他对面，安静地听着。

“梦到你……在医院里。”

他没办法说下去。

薰伸手握住他的手：“但那只是梦。”

“我知道。”公生握紧她的手，“可是……”

“公生。”薰打断他，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就在这里，哪儿都不会去。”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眉间，抚平那些皱起的痕迹。

“如果你害怕，就来找我。”

“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告诉你——我还活着。”

公生的喉咙发紧，只能点头。

8. 新的约定

离开宿舍前，薰突然说：

“公生，我们做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如果你再做那样的梦，”薰竖起小拇指，“就给我发消息，哪怕凌晨三点也行。”

公生看着她的小拇指，轻轻勾住：“……嗯。”

（虽然他的手机摔坏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薰笑得灿烂，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的发梢上。

——这一次，噩梦的阴影终于被驱散了一些。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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