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后座上的心跳

当天下午，电动车专卖店

商业街的电动车专卖店里，薰站在一辆奶白色的电动车前，手指轻轻敲了敲车把手，金属发出清脆的声响。

“真的要买吗？”她转头看向公生，“其实走路也挺好的……”

公生正在检查电池续航，头也不抬：“从公寓到商业街往返四公里，你打算每天走？”

“我又不是纸糊的！”薰不服气地鼓起脸，“而且以前我们不是经常……”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以前。

那个词像是一颗小小的石子，突然坠入平静的水面。

公生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他直起身，拍了拍车座：“试试看高度。”

薰眨了眨眼，把那些涌到喉咙口的回忆咽了回去。她跨坐上车，双脚刚好能稳稳踩地。

“怎么样？”公生问。

薰故意晃了晃车把：“还不错，就是后座有点硬——”

话音未落，公生已经把一个柔软的坐垫塞到她手里：“早准备好了。”

薰低头看着印有小提琴图案的坐垫，忽然笑了：“……你这是蓄谋已久啊。”

公生推了推眼镜，耳尖微红：“只是合理规划。”（他才舍不得让小薰累死累活地用腿赶路）

阳光透过玻璃橱窗洒进来，落在薰晃荡的小腿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色的糖霜。

下午3:40 | 漫展与鲷鱼烧

电动车停在漫展场馆外时，薰正忙着把刚买的狐狸面具往公生脸上扣。

“别动！”她踮起脚尖，“超配你的！”

公生无奈地任由她摆弄，面具的细绳刮得他耳后发痒。薰退后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像严肃版的稻荷神！”

公生叹了口气，伸手去摘，薰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等等！先拍照！”

她掏出手机，凑到公生身边，镜头里两人的脸挤在一起——薰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公生则是一脸无奈的纵容。背景是熙熙攘攘的漫展人群，和远处飘着的鲤鱼旗。

“完美！”薰检查着照片，“这张要设成锁屏！”

公生看着她兴奋的侧脸，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先去买吃的吧。”

鲷鱼烧的摊位前排着长队，薰趴在公生背上，下巴搁在他肩头：“要红豆馅的……啊！还要一个奶油馅的！”

公生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温度，轻声问：“不怕胖了？”

薰哼了一声：“反正你会陪我跑步的。”

她的呼吸扫过公生的脖颈，像是羽毛轻轻挠过。公生默默往前挪了半步，试图掩饰发烫的耳根。

当热乎乎的鲷鱼烧递到手里时，薰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烫得直哈气。公生赶紧把冰乌龙茶递给她：“慢点。”

薰灌了一大口茶，满足地眯起眼：“好吃！公生要不要尝尝？”

她把自己咬过的鲷鱼烧递过来，红豆馅溢出一小团。公生犹豫了一下，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甜腻的红豆香在口腔里化开，薰的眼睛亮晶晶的：“怎么样？”

“……太甜了。”公生诚实地说。

薰大笑起来，又咬了一大口：“那奶油馅的归我！”

傍晚6:55 | 电玩城的灯光

电玩城的霓虹灯在暮色中格外醒目，薰拽着公生直奔太鼓达人。

“这次一定要赢你！”她信誓旦旦地塞进游戏币。

公生拿起鼓棒，嘴角微扬：“上次的赌约还没履行。”

薰的脸瞬间红了——上周她输掉比赛，答应要穿女仆装给他看。

“这、这次换赌注！”她结结巴巴地按下开始键，“输的人……要背着赢家逛整个电玩城！”

公生挑眉：“你确定？”

音乐响起，薰全神贯注地敲起鼓面。她的金发随着动作跳跃，在霓虹灯下变幻着色彩。公生看着她认真的侧脸，故意放慢了节奏。

最终分数出来时，薰以微弱优势获胜。

“耶！”她欢呼着扑到公生背上，“背我背我！”

公生稳稳托住她的腿弯，薰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畔：“公生你放水了吧？”

“没有。”公生面不改色地撒谎。

薰轻笑一声，忽然凑到他耳边：“……不过女仆装我还是会穿的。”

公生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晚上9:30 | 后座上的月光

回程的路上，薰抱着装满零食的纸袋坐在后座，额头抵在公生背上。夜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夏末特有的温柔。

“公生。”她轻声唤道。

“嗯？”

“今天开心吗？”

电动车驶过一盏路灯，暖黄的光晕掠过两人。公生感受着后背传来的心跳声，轻声回答：“嗯。”

薰收紧环在他腰上的手臂，声音渐渐含糊：“我也……超开心的……”

她的语调越来越慢，最后变成均匀的呼吸声。公生微微侧头，看到薰毛茸茸的发顶——她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半袋没吃完的棉花糖。

公生放慢车速，避开不平的路面。月光洒在安静的街道上，电动车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几年前，她也曾经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上，只是这一次，她的手比之前有力气多了……

晚上10:15 | 玄关的拖鞋

公寓的电梯里，公生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稳稳托着熟睡的薰。她的脑袋靠在他肩上，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惊醒了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到家了？”

“嗯。”公生弯腰帮她脱鞋。

薰困得东倒西歪，却还记得指挥他：“草莓大福……要放冰箱……”

公生把零食分类放好，回头发现薰已经蜷缩在沙发上，像只餍足的猫。他轻轻抱起她，走向卧室。

薰在半梦半醒间抓住他的衣领：“……公生。”

“怎么了？”

“……明天也一起出门吧？”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公生把她放进被窝，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好。”

薰满足地蹭了蹭枕头，沉入梦乡。公生站在床边看了许久，才轻手轻脚地关上台灯。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电动车的钥匙静静躺在玄关的托盘里，旁边是两双并排放着的拖鞋。

（第三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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