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破碎的家

后来的一下午，季暮萧不是被老师叫走，就是被同学喊走。

　　短短一下午，找他加微信、交朋友的人数不胜数。

　　阮思和他也没再有什么交流……

　　看他来者不拒，甚至连脸色都没黑一下，阮思不禁有些讶异。

　　想当时，刚上高中以及高三刚分班，不是没人找她加微信，但都被她一一拒绝了。

　　毕竟加了之后又不聊天，最后还得删除，实在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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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夜的风已带着丝丝凉意，拂过校园里的树梢，沙沙作响。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秋夜的宁静，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

　　老师收拾好书离开，同学们边商量着一会儿吃什么、玩什么，边收拾书包，陆陆续续离开了。

　　阮思整理好东西正要走，就见班里一群男生走过来。

　　其中一个问季暮萧：“暮萧，你是住校生还是走读生啊？”

　　“走读。”他边穿外套边回答，显然是准备离开。

　　那个男生想了想，问道：“哦，那要不跟我们一起出去玩？”

　　“算了吧，家母略通拳脚，我要是跟你们去了，明天可就来不了了。”

　　他半开玩笑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哎呦，你这人……那行吧，我们先走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

他们一走，周围又安静下来。

　　此时班里的同学已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值日生。

　　阮思穿好外套，拿起书包准备离开，却被一只手机挡住了去路。

“同桌，加个微信呗，以后有事方便联系。”

　　季暮萧一手撑着脸看她，一只手拿着手机抵在她面前，笑嘻嘻开口。

　　阮思皱了皱眉，就在众人都以为她会拒绝时，她拿出了老师刚发下来的手机，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加了微信。

　　看着两人互道了再见。在阮思走远后，打扫卫生的同学一下子围了过来。

“我天！哥，你太牛了！”

季暮萧不明所以，疑惑道：“怎么了？”

　　大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你是不知道阮女神对别人有多冷淡，几乎不怎么跟人说话。”

“就是啊，我刚分到这个班的时候，找她加微信，她都没答应。”

“她是谁的微信都不加好吧，我之前和她同班两年，她一直独来独往。”

“哥，她为啥加你啊？”众人都疑惑地看着他。

　　只见他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甚是自信的说：“可能……是我长得帅吧！”

　　众人原本满怀期待，以为他能说出个靠谱的理由，结果一听这话，都散了开来。

　　“切，走走走，别理他了。”

　　“就是，太打击人了吧。”

　　“我还以为他憋了个大的，谁知道他拉了个大的。”

　　“……”

　　季暮萧听着他们的话笑了笑，随后拿起书包准备离开。

　“明天见，同学们。”好笑着说完，他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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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夜晚，月色如水，洒在街道上，仿佛在与路灯争辉。

　　月光和灯光将阮思的影子映出两个，她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翻看，戴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撩起了阮思的秀发，她裹紧身上的外套，加快了脚步。

　　清宁一中旁边的小区里就是她的房子，所以她没走多远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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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电梯门开了，她走出电梯，电梯间的智能灯感应到声音自动亮起。

　　阮思打开家门，屋内漆黑一片，她随手打开一旁的灯，黑暗瞬间消散。

　　这房子是属于阮思自己的……

　　自从父母在去年 11 月 4 日离婚后，她判给了父亲，原因是母亲患有精神病。

　　她之所以对这个日期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那天是她的生日，父母还为此大吵了一架。

她和父亲的关系很生疏，甚至可以说不融洽。

　　而让她拥有这套房子，真正的原因是父亲的情人。

　　因为那个女人被父亲接到家里后，就看她及其不顺眼。

　　两个月后，那女人怀孕了，便借机让阮靖把阮思赶出家。

　　阮靖没办法，便把这套房子买给了她。

这里不仅是学区房，还位于市中心，周围商务区临立，以后找工作也会很方便。

　　阮思早就不想在那个家待了，所以当阮靖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觉得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她把房子的设计图交给阮靖，暑假的时候就收拾好东西搬了过来。

　　这套房子虽然没有阮家的别墅大，但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甚至阮靖还额外花了些钱，给她买了一整间衣帽间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

　　当时阮思还觉得，这个平时对她不闻不问的父亲，总算做了件有用的事。

房子是三室一厅，客厅与一个小厨房相通，中间安装了一扇可拉伸折叠的玻璃门。

　　房子里的用品很齐全，而且阮思手里有一张卡，阮靖会时不时往里面充不少钱。

　　有那个高中生跟自己一样，有自己的房子，还有花不完的钱啊。

……

阮思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吃完后回到卧室写作业。

　　屋内沙沙的写字声，伴随着滴答滴答的钟表声，显得格外宁静。

外面的风呼呼地吹着，把原本没关紧的窗户吹开，发出沉闷的响声。

　　沉浸在宁静中的阮思被吓了一跳，她起身关上窗户，望着窗外的景色，心情放松了许多。

然而，物极必反……

这时，手机铃声在宁静的房间，突兀的响起。

　　阮思疑惑地拿起桌上的手机，心想这个时候会是谁打电话？

　　可当她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心情瞬间跌入谷底，最终还是皱着眉头接通了电话。

“喂……妈。”阮思及其不情愿地叫了一声。

对面沉默了一瞬，最后嘶哑着开口：“思思……你跟你爸说说，让他把我接走。我真没病，我不要待在这里。”

这人就是阮思的生母，苏琳。

“妈，我爸已经结婚了……”

“什么？！不可能！”对方不可置信“他明明答应我只爱我一人的……”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誓言了，你是要我把我爸新老婆的照片发给你吗？”

　　苏琳突然激动地大喊：“怎么可能！是不是你？……阮思，你真是个白眼狼！？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苏琳崩溃地哭喊着“要不是你，我和你爸怎么会离婚！他怎么会又娶一个，都怪你！！我怎么会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啊！我不管……你必须跟他说，他要是不来我就去死！！”

对方显然情绪已经失控，用那尖锐的声音嘶吼着 阮思只觉得异常刺耳。

突然，苏琳顿了一下，“不对……为什么是我死？应该是你去死才对！阮思你就不该活着！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她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病人在这里……她又犯病了……”随后便只剩下苏琳的吼叫声和医生忙碌的声音。

阮思低着头挂断电话，随后颤抖着双手把手机狠狠地扔在床上。

　　她双眼通红，颤抖着身体站了许久。

　　突然，她踉跄地走向床头柜，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在地上。

　　她从里面拿出一盒药，倒出几粒后，直接放进嘴里干咽下去。

苦涩的味道并没有缓解她的情绪，她全身颤抖，面色苍白地蜷缩成一团，紧紧靠在床边。她知道，自己的病又犯了……

初三那段时间，苏琳和阮靖争执变得越发的多。阮思每天都生活在他们的争吵声中，偶尔还会被情绪失控的苏琳打骂。

　　两人完全不顾阮思即将面临中考。

那段时间，阮思的情绪逐渐失控，整晚睡不着觉，甚至多次想要自杀。

　　起初，她以为只是压力太大，但随着时间推移，这些症状越来越严重。

最后，她去看了心理医生，被诊断出患有抑郁症、焦虑症和严重失眠……

从那时起，每次发病，她便只能靠药物来抑制情绪。

　　她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精神病会遗传……

……

直到深夜，阮思才从冰凉的地上站起身来，脸上的苍白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眼眶的红肿。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卫生间，在里面冲了很久的冷水澡。

直到身体都快冻僵了，她才出来。她吹干头发，换上睡衣躺在床上。

　　平时觉得宁静的钟声变得异常聒噪，外面的风声也让她心烦意乱。

这一夜，她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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