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融雪时分

表演赛当天的礼堂座无虚席，舞台顶灯将钢琴键照得发亮。我轻抚过琴凳上提前放好的暖手宝——那是今早赤司若无其事塞进我书包的，包装纸上还沾着篮球场上的灰尘。

候场区传来骚动，篮球部成员穿着特制演出服登场。赤司走在最前端，银色发梢精心打理过，黑色运动服下隐约露出白色衬衫领口，却在看到我攥着乐谱的手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手这么凉。"他不由分说地握住我的指尖，体温透过皮肤传来，"结束后带你去喝热可可。"周围队员发出意味不明的嘘声，他却像没听见般，将战术耳机塞进我耳中，"听到节奏变化就加快半拍。"

音乐响起的瞬间，所有纷扰都被隔绝在外。赤司的身影在聚光灯下腾跃，篮球与钢琴重音完美契合。当他在空中完成720度转身投篮，篮球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与《月光奏鸣曲》的高潮同时炸裂，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谢幕时他悄悄牵住我的小拇指，在热烈的掌声中快速松开。后台更衣室门口，我听见他在里面压低声音："明天地区赛，按B计划换人。绿间，你的三分需要再提速0.2秒。"

"赤司学长！"我推门而入，看见他正在往手腕缠绷带，"你答应过......"

"只是常规防护。"他将绷带塞回抽屉，却在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我扶住他汗湿的肩膀，触到他后背异常的烫意。

深夜的校医室，吊瓶在白炽灯下轻轻摇晃。赤司靠在枕头上，睫毛在眼下投出青影："瞒不住你。"他自嘲地笑，"昨天淋雨调整球场灯光，大概是感冒了。"

我递过热毛巾，突然想起初见时他在雨中把伞塞给我的模样。"为什么总是这样？"我声音发闷，"明明自己也会累......"

"因为......"他顿了顿，伸手轻轻擦掉我眼角的泪，"想让你看到没有瑕疵的表演。"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手背，"也想证明，我可以做好所有事。"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像是无数轻盈的羽毛在窗外起舞。这一次，寒冷却悄然退场，仿佛连冬日都温柔了几分。我轻轻握住他那只还贴着创可贴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心头泛起阵阵暖意。“你已经足够耀眼了，”我低声说道，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声音里满是坚定与柔软，“以后，换我来分担你的疲惫吧。”话语如同一缕春风，融化了空气中的最后一丝寒意。

他的呼吸微微一顿，下一刻，却温柔地将我拥入怀中。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而我靠在他的胸膛，听见如战鼓般激昂的心跳声，还有那轻落在发顶的一句低语：“好。”那声音如同夜风掠过湖面，虽轻，却在心底荡起涟漪。

雪粒轻敲玻璃的声响逐渐柔和，恰似少年隐匿于完美面具背后的心绪，终是在温暖中默默消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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