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竹亭+少白22：认清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甚至于他的眼神，丝毫不敢落在清欢脸上，他害怕瞧见她的眼泪，怕她伤心绝望。

“够了，你们不就是想要妖丹救人吗？我给你们就是，千年妖丹，我也有。”

滚烫的泪水从眼眶滑落，她像是终于死心了一般，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东方淮竹手下挣脱，将她推到王权弘业身边。

清欢手中瞬间多出一把匕首，刀刃抵上脖颈，她含泪看着百目妖君：

“妖君，对不起，我说谎了，我骗了你。我想要情人泪，想要你喜欢我，我一点儿也不想祝福你和毒娘子。

可我好像真的认错了人，你不是仙君，是我错了......”

不会每日为她收集灵露，不会为了她能用灵气修炼，闭关十年只为创造适合她的功法，更不会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扔下她不管。

“小花妖，你做什么？把刀放下。”百目妖君双眼发直地看着清欢，眼底带着无尽的慌张。

“就当我把你错认成仙君的补偿好了，我把妖丹给你们拿去救人，你们放过妖君，放过南垂。”清欢目中含着泪，抿唇看向东方淮竹和王权弘业，眸中满是乞求。

“小花妖，你当真想好了？”

东方淮竹看向清欢，觉得这小花妖可怜又可笑，她原以为她是痴心错付，未曾想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执迷不悟。

“姐姐你答应我了？”清欢惨白地笑笑，眸中带着释然。

百里东君站在一旁，自始至终像是个透明的人，没人发现他，他也做不了任何事。

仙君......

那个什么仙君，当真值得她如此追寻和付出吗？

“嗯，只要百目妖君往后不再作恶。”东方淮竹抿着唇看向清欢，不知为何，今日她总是对这个小妖心软。

“好，清欢多谢姐姐成全。”清欢泪眼朦胧地朝着百目妖君瞥去一眼，千愁万绪化作无声的叹息。

就当是她为自己不该生出这荒唐执念的惩罚吧，或许无论作妖还是成仙，她都不该奢求他能对自己，情根深种。

“清欢，你要做什么？把刀放下。”

他越是心慌，越是紧张自己，就让清欢觉得，自己过往千年的执念，可悲又可笑。

“你说神仙不该有情，那往后千年万年，清欢就祝仙君，与天地同寿，不死不灭，求不得留不住，直到天地倾覆，你我皆成尘泥那一日。”

清欢仰头望着天幕，眼神空茫，泪已然流过了，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从前她以为他所做一切，皆是对她有情，可一切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

他为了不动情，居然能自己的邪念，六欲七情剥离开，送到下界轮回转世。

而她天真地以为，只要她能让他的恶念动了心，待她成了仙，渡了他的恶念转世飞升，就能回归本体，他就能爱她。

百目妖君伸着手，颤抖着想要靠近她，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接近。

他口中嗫嚅着不要，却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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