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没事吧?是小的不长眼,冲撞了公子夫人。”小厮慌忙朝着他们道歉,生怕他们会生气为难自己。
清欢对上藏海询问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眼神落在那小厮身上道:“我没事,只是不知这附近哪里有卖成衣的铺子?我和夫君去重新买一身便是。”
“我们枕楼就有为女客准备的衣物,都是新的,不如我带两位去挑一身换上?”小厮的态度极好,并未因着枕楼的富贵繁华,自觉高人一等。
清欢朝着藏海一挑眉,好似在问他去还是不去。
“那就有劳了。”藏海揽着她的肩膀,小心地将她护在怀中。
“两位随我来。”
小厮带着他们在枕楼里七拐八拐的,像是不断在朝着枕楼里边走去,客人也越来越少。
到了更衣的地方,还未走进去,只是晃眼一瞥,藏海就看出来了,那些衣物所用的料子,都不便宜。
甚至还有清欢喜欢的云锦和縠纱。
“公子,您就在外面等夫人吧?”藏海本想跟着进去,却不料被枕楼的丫鬟拦下,她笑盈盈地朝着藏海道:
“公子不如让去最近的望月阁看戏?一会儿夫人挑好了衣服换上,我再领夫人去找您?”
“对啊,公子,夫人挑衣服重新梳妆也需要些时间,小人带您去望月阁休息一下,今日望月阁的戏,可是八公子的新戏,错过了岂不可惜?”
藏海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轻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
“夫君,要不你先去,我换好了衣裳就来。”
清欢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藏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朝着带他们过来的那小厮道: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了。”
门口的丫鬟看着藏海走远,这才朝着里面道:“姑娘,那位公子走远了。”
清欢从屋中出来,外衫已然换了一件,四合如意天华锦纹的玄色外衫,在夜里极不显眼。
“替我多谢你家姑娘,若他一会儿找回来,你就说我没让你们跟着,让他在望月阁等我。”清欢拢了拢衣衫,朝着方才拦下藏海的丫鬟嘱咐道。
“是,姑娘。”
清欢出了枕楼的后门,便朝着一旁的僻静巷子中走去,方才停在路边,不怎么显眼的马车,此刻正停在巷口的柳树下。
驾车的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看着远些瘦弱,见着清欢走近,站在马车旁朝着她弯腰行了一礼。
她瞥了一眼马车前挂着的特制灯笼,一掀帘子便进了马车。
车内的人一袭朱红的织金蟒袍,蟒纹以金线盘绣,爪握火珠的姿态张扬跋扈,在烛光下流转着冷冽的光泽。
“师父,让您久等了。”清欢规矩在侧边坐下,双手落在膝盖上,乖巧地看着他。
曹静贤借着茶几上的烛火,仔细地端详着她,过了一会儿才温声与她道:“多年不见,模样倒是没怎么变,但越发漂亮了。”
“多谢师父夸奖。”清欢像是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了一般,垂眸望着桌上的火烛。
“师父特地出宫等我,想来是有事情吩咐清欢吧?”清欢直接问道。
她可不会天真地认为,一个师徒之名,就能让他这么一尊大佛,堂堂司礼监掌印太监,特意等在枕楼,只为了见一见她这个久别重逢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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