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
藏海颤抖着将手伸了出去,却不是朝着癸玺,指尖想要触摸清欢的脸,却好像她是什么易碎物品似的,久久不敢落下。
清欢朝着他惨白地一笑,抬手抓着他的手:
“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
她的生机已绝,此番动用灵力,违背了此方世界的天地规则,只怕是不能几许留在这个躯体内了。
“我其实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历劫重生到这具躯体内。如今到了回去的时候了,所以要回天上去了。”
“欢儿......”
藏海艰难地开口,万箭穿心之痛又算什么呢,他害怕的是再无法与她相见。
“我不会死的,所以你也要好好活着啊,要是什么时候我在天上待腻了,就下凡来看你,你可千万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啊。”
她的侧脸贴着藏海的掌心,轻轻蹭了蹭,身体的疼痛近乎麻木,她轻喘了一口气,泪眼朦胧却丹唇逐笑:
“告诉永容王爷,让他收拾收拾准备上位吧,让他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若是他违背诺言,我可是会托梦找他麻烦的。”
“还有......”
清欢耗尽灵力,直起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稚奴,一路向前走吧,别回头。有阿奴陪着你,你也不是孤身一人啊,这就当是我,送给夫君的最后一件礼物。”
清欢垂眸,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心痛得无法呼吸,眸中含泪却不敢落下。
她几乎快要分不清,这到底是她的眼泪,还是这具凡人躯体自然而然的反应。
若能在黄泉忘川相见,她或许就不会这般骗他了吧,可她偏偏只是一个占据了别人躯壳的桃花妖,即便死了,他也是见不到她的。
所以她只能让他好好活着,她骗了他的一滴情人泪,可不能让他再为她舍了性命。
藏海抱着她,在门边枯坐着,赴死之心被她一句礼物搅得生疼。
她怎么能这么残忍,为什么现在告诉他真相呢?
阿奴是他妹妹,此刻他竟然想着,若阿奴只是阿奴该多好,若她不告诉自己,该多好。
他抓着清欢的手,似是想要抓住那临近虚无的生命,口中无声地嗫嚅着,不要死,可那仅存的一丝气息,最终还是消散了。
体内的金鳞蛊躁动不安,却再也感应不到她的情绪。
那一天,本该春风得意的户部尚书藏大人,抱着他那未过门的未婚妻,在含章殿前跪了许久。
直到刺耳的哭声传入耳中,直到新帝入宫,来到他身边,将清欢从他怀中夺走,藏海才猛然惊醒,她是真的离他而去了。
纷纷白雪再度落下,新帝登基,封玉清欢做镇国公主,赐婚户部尚书藏海藏大人。
春三月,玉宅。
自清欢离去后,新帝,也就是从前的永容王爷,将冬夏质子放回了冬夏,允其护送冬夏女王棺椁归国。
香暗荼离去前,将枕楼一应产业,交给了藏海,说是当初她和清欢交易的条件。
如今枕楼,菩萨蛮,还有济善堂,全都交到了藏海手上,可谓是真正的富甲一方。
“兄长,石阁老辞官返乡,陛下定然是要将内阁交到你和张怀瑾手上的,若我们此时不走,往后再要离开,可就难了。”
月奴不知道那日清欢到底和藏海说了什么,只是瞧着自家兄长越发冷清的性情,心中越发为他心疼起来。
他明明不喜欢官场的勾心斗角,却为何非要留在这是非之地呢?
“月奴,往后枕楼,就交给你打理吧,我只要菩萨蛮。”
藏海站在窗边,望着院中紫藤花架下的摇椅,仿佛瞧见那个热衷于戏弄他的人,轻摇着绣扇嬉笑着调戏他道:
“夫君这般瞧着我,可是对我动了心?”
“兄长,小姐的尸身虽有金鳞蛊得以不腐不坏,但一直放在冰棺里藏于府中,还是有些不妥,还是该......”
月奴瞧着自家兄长冰冷的神情,入土为安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藏海回头看着桌案上他画好的图纸,陵墓的设计图纸。
“我知道,我已经找好了地方,等陵墓修建完,就是我们离开京城的时候。”
他说着走到书桌旁,将图纸卷好放进一旁的柜子里。
“哥哥,披风。”
月奴见他收拾好了,从一旁的衣桁上取下披风,递到他的手边。
藏海系上披风,指尖摸着腰间的双鱼佩,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她。
相思无可解,若要相思止,唯有重逢时。
若此生都无法再相逢,那就等他入了黄泉,饮下孟婆汤,将这一切都忘了再停止吧。
新帝继位第三年,藏海升任文华殿大学士兼内阁首辅,龙纹黄绫随着穿堂风微微颤动。
藏海跪在冰凉的金砖上,绯色官袍换作了一品大员的仙鹤补服,腰间玉带板碰撞出清越声响,却不及耳畔回响的那句 “藏大人” 来得震耳欲聋。
“若我没回来,你就带兵去南越要人。”
如今他已然坐上了首辅的位置,可她却不会再回来了。
“藏爱卿平身。”
新帝的声音从九旒冕旒后传来,君臣两相对视,眼底是如出一辙的遗憾和苦涩。
早知今日相思苦,何不惜取当年人。
青玉:藏海传算是更完了,接下来恢复少白的更新,感谢宝子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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