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在窗棂上晃动,虞清晚攥着袖中的密折,指尖不易察觉地颤抖。她低垂眼眸,盯着书案上散乱的文书,眉宇间凝出一抹复杂。那些熟悉的字迹,仿佛在低语着某些不可言说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如今不仅关乎她的性命,还牵扯到那位突然闯入她世界的男子——萧临渊。
杏花香随着夜风飘来,与记忆深处的某个瞬间重叠。虞清晚的脚步一顿,心底莫名泛起一丝凉意。她抿了抿唇,似乎预感到,今晚的一切,不过是个开端。
烛泪顺着鎏金烛台滑落,凝成琥珀般的痂。虞清晚指尖轻抚婚约文书上那抹暗纹中的血迹,绛红的颜色刺得她心头一颤,像极了前世咽下的那口毒。她垂下眼帘注视片刻,将文书收入袖中,转身朝门外走去。菱花窗棂漏下的光斑洒在廊道上,幽深静谧的氛围让她步伐不自觉放缓。她借着拜见未来婆母的名义踏入书房,心中却早已盘算好每一步。
推开雕花木门的一瞬,檀香混杂着纸墨的气息扑面而来,令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书房内陈设雅致,紫檀书架倚墙而立,文房四宝整齐摆放,仿佛主人刚刚离去。她的目光迅速扫视四周,最终停在案头摊开的一份名册上。
“漕运亏空条目……”她低声呢喃,指尖轻触纸页边缘,字里行间赫然是柳家参与贪腐的罪证。心跳骤然加速,脑海中飞快闪过种种可能。这份名单若是落入有心人手中,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然而,就在她试图将名册收入怀中的刹那,廊外传来靴声,打断了她的动作。虞清晚猛然抬头,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正朝书房走来。她来不及多想,慌忙躲入一旁的紫檀衣柜,却在匆忙间遗落了一方锦帕。
衣柜内漆黑一片,唯有透过雕花孔洞渗入的微弱光线勉强照亮狭小的空间。虞清晚屏住呼吸,耳畔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透过缝隙,她看见萧临渊捡起地上的锦帕,指节在名册血渍处停顿片刻,唇角勾起一抹惯常的玩味笑意。
“藕荷色丝缎,缠枝莲暗纹……”他的声音慵懒中带着几分探究,“虞姑娘果然细心。”
虞清晚的手指微微颤抖,袖中的半块兵符被捏得更紧。她明白,这方锦帕上的虞家暗纹已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线索。此刻,她只能寄希望于青萝适时的介入,为她争取一线生机。
果然,窗外传来青萝刻意抬高的问安声:“萧公子可是在找什么?夫人吩咐奴婢来送茶。”
萧临渊挑眉一笑,将锦帕收入袖中,转身朝门外走去。他的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檀香,混杂着隐隐的冷意,令虞清晚不由得绷紧神经。她微颤的睫毛透过雕花孔洞投下蝴蝶振翅般的影子,落在他掌心的锦帕上,竟如无声的告白。
待脚步声渐远,虞清晚才缓缓松开握拳的手,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她从衣柜中走出,目光落在案头那份名册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方才的危机虽暂时化解,但她清楚,萧临渊绝不会轻易放过这条线索。
“小姐,您没事吧?”青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怯意。
虞清晚整理了一下衣襟,语气淡然:“无妨,只是有些累了。”
她迈步朝门外走去,却在经过案几时故意碰倒了一支毛笔。墨汁洒在名册一角,恰好掩盖了柳家的部分罪证。这一细微的动作未引起任何注意,却让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廊道尽头,萧临渊站在阴影中,目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他取出袖中的锦帕,指尖轻抚那精致的缠枝莲暗纹,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
“虞清晚,你究竟还藏了多少秘密?”他低声自语,声音几乎被夜风吞没。
与此同时,书房内的烛火忽然闪烁了一下,映照出墙上一道纤细的影子。虞清晚的脚步一顿,回头望向那扇虚掩的木门,心底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她伸手拨亮腰间的灯笼,昏黄的烛火映照出她略显苍白的脸庞。低头注视着灯笼内跳动的火苗,她意识到,这场棋局远比预想的更加复杂。
“既然如此……”她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那就陪你玩到底。”
话音未落,她已迈步朝前院走去,身后的书房内,烛火骤然熄灭,陷入一片死寂。
夜色深沉,虞清晚回到侯府后并未歇息,径直走向闺房。她拨亮灯芯,昏黄的烛火映照出纤细的手腕,那里隐约浮现一道浅浅的疤痕,正是前世被毒杀时留下的印记。
她取出袖中的半块兵符,置于烛火下仔细端详。断裂处的纹路与地图边缘完美契合,甚至连细微的刻痕都严丝合缝。屏住呼吸,将两者拼接在一起,月光洒在表面时,隐约浮现出几行微型文字。
“永和七年……”她低声念出其中的字句,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年号,与父亲手札中提到的某次密谈时间完全一致。
她站起身,匆匆走向书架。手指掠过一本本古籍,最终停在泛黄的册子上。翻开第一页,赫然是关于“永和七年”的记载——当年淮河大旱,朝廷派粮赈灾,却有大批粮草中途失踪,至今成谜。
虞清晚的心跳愈发加快,继续翻阅,直到一张夹在书页间的纸片滑落下来。拾起一看,竟是父亲亲笔绘制的另一幅地图,标注的位置与金簪中藏的地图部分重叠。
“原来如此……”她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这两份地图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她的生母。
此时,庭院深处传来若有似无的低语声,与方才戛然而止的琴音交织成诡异的旋律,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的思绪牢牢束缚。
“小姐,您还没歇息?”青萝的声音带着几分怯意,手中托盘里的安神茶冒着袅袅热气。
虞清晚转过身,语气柔和却疏离:“无妨,只是有些睡不着。”
她接过茶盏,指尖触及杯壁的瞬间,脑海中再次闪过前世鸩酒的画面。不动声色地将茶盏搁在一旁,她目光扫过青萝略显苍白的脸色,轻声问道:“这几日府中可有什么动静?”
青萝低头应道:“回小姐,柳姨娘今日特意吩咐厨房备了杏脯点心,说是明日要请您赏花饮茶。”
虞清晚垂眸轻笑,笑意未达眼底。“赏花饮茶?倒是难得她有这般闲情逸致。”
她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意味深长:“青萝,你可知这杏脯的香味,是否还和从前一样甜腻?”
青萝身子一僵,随即摇头:“奴婢不敢妄言,只是觉得这香味似乎比往日更浓了些。”
虞清晚点点头,没有再追问。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目光落在书案上凌乱的文书间,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窗外传来鹧鸪哨音,那是萧府侍卫特有的信号。虞清晚握紧手中的密折,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这场棋局虽然比想象的更加复杂,但也正因如此,才愈发令人期待。
就在此时,桌上的烛火忽然闪烁了一下,映照出墙上一道纤细的影子。虞清晚猛地抬头,只见窗外竹影摇曳间,隐约可见一道模糊的人影正注视着她。
那人是谁?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现身?无数疑问涌上心头,虞清晚握紧袖中的密折,迈步朝门外走去。
杏花香随风飘来,与记忆中的某个片段重叠。她的脚步一顿,心底升起一种莫名的不安。
或许,今晚的一切,只是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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