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对弈

檀香的余韵在书房中缓缓弥散，虞清晚垂眸注视着棋盘上星位布局，指尖悬在半空，迟迟未落下那枚白玉棋子。昨夜雷雨过后，萧临渊颈后那道疤痕在她梦中反复浮现——与十年前那个雪夜救她的少年身影严丝合缝。此刻，棋盘上的每一步落子都像是一场无声的试探，而她故意将黑子落在三之十七的破绽处，袖口拂过时带倒了一盏凉透的君山银针。

萧临渊执白子的手在半空顿了顿，突然抓起棋罐，将整局厮杀掀得七零八落。飞溅的玉石敲在青砖地上，发出如骤雨急弦般的脆响。他擒住她缩回的手腕，按在棋盘中央，檀木纹路硌得她生疼：“虞姑娘到底想试探什么？”

窗外传来青萝惊慌打翻药盅的声音，虞清晚只是垂眸看着两人交叠处渐红的肌肤，任一缕散发垂落隔断彼此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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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聪明，但还不够。”萧临渊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的目光紧紧锁住虞清晚的脸，仿佛要透过她平静的表象窥探出内心深处的秘密。

虞清晚没有挣扎，只是轻轻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我只是好奇，为何你的棋路会与父亲笔记中的残局如此相似。”她的语气淡然，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萧临渊冷笑一声，“好奇？还是试探？”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力道不轻不重，却让虞清晚感到一阵刺痛。她咬紧下唇，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承受着这份隐忍的对抗。

青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慌乱和歉意：“小姐，茶水洒了，我这就收拾干净。”

虞清晚侧过头，避开萧临渊的目光，声音低柔却坚定：“放开我，别让青萝看到这一幕。”

萧临渊沉默片刻，最终松开了手。他的指尖划过她的手腕，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你以为这样就能掩饰什么？”他说完，转身走向窗边，背影挺拔而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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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的气氛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而变得凝滞。虞清晚揉了揉被掐得发红的手腕，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自己的试探已被识破，但萧临渊的反应却让她更加确信，他与十年前的那个少年有着某种不可分割的联系。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你何必如此激动？不过是一局棋罢了。”她故作轻松地说道，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他的背影上。

萧临渊转过身，眼神深邃如潭水，带着几分嘲讽和无奈。“一局棋？虞姑娘，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这种借口？”

虞清晚心头一颤，却没有表现出来。她走到窗前，看着庭院中摇曳的竹影，淡淡开口：“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想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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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对峙因青萝的再次出现而被迫中断。丫鬟小心翼翼地端着茶盘走进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小姐，茶水重新泡好了，您要不要喝一口？”

虞清晚点了点头，接过茶杯，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瓷壁时，才稍稍放松了些许。“谢谢青萝，你先退下吧，我和萧大人还有些事情要谈。”

青萝应声退出，脚步声渐行渐远。书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两人之间的暗涌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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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晚，你总是这样。”萧临渊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和隐忍。“用你的方式逼迫别人露出破绽，可你有没有想过，有些秘密并不是你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虞清晚抿了一口茶，茶香入喉却化作苦涩。“如果这些秘密关乎我的性命，我有权利知道。”她放下茶杯，直视他的眼睛，毫不退让。

萧临渊走近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那你呢？你又隐藏了多少秘密？那支金簪，那本笔记，还有你刻意留下的每一个破绽，都是为了什么？”

虞清晚的心猛地一颤，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你果然早就发现了。”

“是，我发现了。”萧临渊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但我很好奇，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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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虞清晚感受到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药香和沉水香。她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她说完，睁开眼，目光坚定如初。

萧临渊的手指微微颤抖，最终缓缓松开她的下巴。“真相……”他低声重复了一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或许，真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虞清晚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无声的博弈作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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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萧临渊突然皱起眉头，从虞清晚的袖中摸出了那枚白玉棋子。他的动作一顿，随即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是……”他的话未说完，便被虞清晚打断。

“你认得它，对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萧临渊握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颤，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虞清晚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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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萧临渊缓缓站起身，将棋子收入怀中。他的目光落在她肩头的伤口上，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柳家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虞清晚点了点头，勉强支撑着站起来。然而，就在她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倾倒。萧临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手臂环住她的腰时，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

“别逞强。”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无奈。

虞清晚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她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然而，当他松开手时，她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走吧。”他说完，转身走在前面。

虞清晚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知道，这一路上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等待着他们。但她也明白，无论前方有多少荆棘，这个男人的身影都会始终陪伴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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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人即将踏出书房的瞬间，虞清晚的目光突然落在书案角落的一卷旧纸上。那是萧临渊方才随手丢下的棋谱，纸张泛黄，边缘微微卷起。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拿起，迅速塞入袖中。

萧临渊的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他的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寂，仿佛承载着无数无法言说的秘密。

“虞清晚，你果然还是忍不住。”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几分戏谑和无奈。

虞清晚握紧袖中的棋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既然你不愿说，那就由我来揭开谜底。”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青萝惊慌的呼喊：“小姐，不好了！外面来了许多人，好像是柳家的人！”

虞清晚心头一紧，看向萧临渊的背影，却发现他早已停下了脚步，目光深邃而冷静。“看来，我们的棋局还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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