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朱晨阳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内炸开，震得墙壁嗡嗡作响，“方孝儒？哈哈哈……好一个方孝儒。”他低低重复着这个名字，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扶手，哒哒的节奏像是某种危险的倒计时。他的脑海里翻滚着无数阴暗的画面，那些折磨人的法子如潮水般涌来，每一个都让他嘴角的笑意变得愈发森冷。

“大哥，要不俺这就去收拾了他？”常茂撸起袖子，粗壮的手臂一挥，带起“呼”的一声破风之音。那动作干净利落，仿佛连空气都被一刀两断。他瞪圆了牛眼，脸上的兴奋劲儿像是一只刚嗅到血腥味的狼，迫不及待地想要扑向猎物。

“不急。”朱晨阳懒洋洋地摆手，止住笑声，却扬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那笑容美得让人心颤，却寒得令人发怵。“三日后是我皇奶奶寿辰，届时……”他的声音拖长，尾音轻飘飘的，像毒蛇在空气中游走，吐信的声音细微却刺骨。

两日后，朱晨阳迈入一间古朴布坊。小二一眼认出了这位贵客，忙不迭地将准备好的布匹捧上前来。青色的布料上绣着活灵活现的牡丹，大小错落，姿态各异，连针脚都密得仿佛能闻到花香。

“掌柜的，这不会是苏绣吧？”朱晨阳指尖轻拂过布面，微微挑眉问道。

“哟，客官果然识货！这可是正宗的苏绣！”掌柜满脸堆笑，搓着手补充道，“十几个绣娘昼夜赶工才做出来的。您瞧这配色、这针法，绝了吧？”

朱晨阳满意地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丢在柜台上，转身离去。回到府邸后，他吩咐下人按照图纸裁剪布料，忙得热火朝天。第二天，皇宫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酒席间，太监高声宣读贡品清单。

“燕王朱棣，敬献珊瑚一株、玉如意一件、象牙筷一双、上等绸缎十匹……”

“安平王朱晨阳，敬献夜明珠一颗、雀金裘一件……并献舞一支。”

话音未落，朱晨阳已换上一身华丽舞衣，缓缓步入大殿中央。他的舞步轻盈若风，时而如惊鸿掠水，时而似游龙腾空。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如诗如画，令全场屏息以待。时间仿佛被定格，唯有他翩然的身影在灯光下摇曳生姿。

“精彩！真是精彩！不愧是我们晨阳！”陈氏连连拍掌，眼中满是赞叹。朱晨阳闻言更加卖力，整个人如一只彩蝶翩跹起舞。他轻抖水袖，素白的绸缎瞬间铺展开来，如流云划过一道优雅弧线。袖端准确击中舞池旁的红漆大鼓，咚的一声低沉鼓响震彻全场，与喝彩声交织成一幅热闹非凡的画卷。朱晨阳唇角微扬，脚步稳健，将水袖舞演绎得淋漓尽致。

陈氏端坐于凤座之上，目光冰冷如刃，扫向站在殿前的方孝儒。方孝儒神色凝重，上前一步，深深行礼，声音低沉却暗藏锋芒：“太后娘娘，依臣之见，安平王殿下绝非凡人，实乃妖魅化身。”他顿了顿，加重语气，“甚至可以说，安平王殿下便是那狐妖转世！”

“大胆狂徒！”陈太后猛地拍案而起，怒火几乎要从双眼中喷涌而出。她的声音尖锐如刀，直指方孝儒，“晨阳分明是天赐我大明的福星，是狐仙降世，庇佑江山社稷！你竟敢妄加诽谤，该当何罪！”她咬牙切齿，眼底杀意昭然若揭，仿佛下一秒便要下令将方孝儒拖出去斩首示众。

殿内的气氛霎时紧绷，群臣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劝阻。铜炉中的香烟袅袅升起，在大殿中摇曳不定，映衬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峙。

“皇奶奶，是孙儿哪里做得不好吗？您别赶我走啊。”朱晨阳跪在地上，仰头望着陈氏，那双含泪的眼睛如受惊的小鹿，楚楚可怜。一滴清泪顺着他白皙的脸颊滑落，在青石地板上绽开一朵水花。然而，谁也没看到，他在垂下眼睑的瞬间，那狐狸般狡黠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和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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