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在解剖室晕过去的前一秒,还在心里默背《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关于故意伤害罪的量刑标准。
实验室的冷光灯在视线里扭曲成惨白的漩涡,福尔马林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刺鼻。他感到后颈一阵刺痛,仿佛有人将冰锥直接插进了他的颈椎。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但那些声音越来越远,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金属刮擦冰面的刺耳声响。
"喂,法律小百科,别装死。"
一个带着冰碴子质感的声音劈开混沌。程砚猛地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解剖台上方惨白的灯光,然后是一张几乎贴到他鼻尖的陌生面孔——银灰色头发,左耳三枚冰晶耳钉,右眉骨有道已经泛白的疤痕。
最诡异的是,这个人的身体是半透明的。
程砚条件反射地抓起手边的《刑法》教材朝对方脸上拍去。书本穿过那张俊脸砸在解剖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第246条,"程砚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话,"侮辱尸体罪。"
银发青年愣了两秒,突然大笑起来,耳钉随着他的动作闪烁出冰蓝色的光:"有意思,你是第一个能看见我还能碰到我的人。"他飘到解剖台边缘坐下,双腿悬空晃荡,"周临川,死了三年零四个月。你呢,通灵菜鸟?"
解剖室的门被推开,教授焦急的脸出现在门口:"程砚!你突然晕倒...你在跟谁说话?"
程砚转头看向解剖台,那个自称周临川的幽灵已经不见了,只有他的《刑法》教材诡异地悬浮在半空,书页无风自动,最后停在了故意伤害罪的章节。
"没有人,"程砚接过同学递来的矿泉水,"我只是...在复习法条。"
接下来的72小时,程砚试遍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摆脱这个幽灵——从寺庙求来的护身符到网上搜到的驱魔咒语,甚至半夜偷偷溜进法学院图书馆查阅《超自然现象与法律适用》。但周临川就像他耳钉上凝结的冰晶一样顽固,始终飘在程砚视线范围内三米处,时不时用冰凉的灵体穿过他的身体以示抗议。
"省省吧小法盲,"周临川在程砚第五次尝试用盐水泼他时翻了个白眼,"你手上的印记说明我们已经被契约绑定了。"他指了指程砚右手腕内侧——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圈淡蓝色的纹路,像被极细的冰晶缠绕留下的痕迹。
程砚放下水杯,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周临川 死亡"。网页上跳出一则三年前的旧闻:《T大冰球队长周临川训练意外坠楼,校方加强天台安全管理》。
报道配图中,一个模糊的人形躺在教学楼下的血泊里,旁边散落着冰球装备。程砚放大图片,在角落看到一只染血的手套,上面隐约有被利器割裂的痕迹。
"那不是意外。"周临川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寒气让程砚的耳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被推下去的时候,那家伙右手腕上有道新鲜的冻伤。"
程砚合上电脑:"证据呢?"
周临川的耳钉瞬间变成暗红色:"我要是有证据还会在这儿当孤魂野鬼?"他飘到程砚面前,半透明的手指穿过笔记本电脑,"但你现在能看见我,碰到我,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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