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

法警带走邵世坤时，他突然挣脱束缚，冲着周予嘶吼："你以为你赢了？周默然永远是个疯子！林暄死了！邵美玲也死了！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周予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直到被告被拖出法庭。

人群开始散去。祁沉穿过拥挤的走廊，却找不到周予的身影。他的心沉了下去——又一次不告而别吗？

"他在西侧走廊尽头。"陈律师轻声说，"去吧。"

周予站在法院古老的拱窗下，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听到脚步声，他没有回头："你该去见见林子安。他在多伦多大学读建筑系，很优秀。"

"周予。"祁沉的声音嘶哑，"三个月...你一直在找这个？"

周予转身，脸上的淤青在阳光下更加明显："一开始是为了证据。后来..."他苦笑一声，"发现真相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祁沉上前一步，注意到周予下意识地后退："你的伤..."

"不重要。"周予打断他，"重要的是邵世坤终于伏法。你母亲...和我父亲，可以安息了。"

"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不留下来一起面对？"

周予的目光飘向远处："我利用了你。带着那样的开始...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有未来？"

祁沉从胸前口袋取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条："'真相比复仇更重要'，这是你写的。但你错了——对我而言，你比真相更重要。"

周予的眼睛瞪大了，嘴唇微微颤抖。祁沉趁机又上前一步，现在他们近得能闻到彼此的气息——周予身上依然是那种淡淡的木质调香水，混合着药膏的气味。

"这三个月，"祁沉轻声说，"我每天都在想，如果能再见到你，我要说什么。现在我知道了——谢谢你回来。"

一滴泪水从周予眼角滑落。祁沉伸手轻轻擦去，手指在那道小疤痕上停留了片刻。

"我该走了。"周予后退一步，"林子安需要有人告诉他真相。我答应过他..."

"我跟你一起去。"祁沉坚定地说，"他是我的...弟弟。"

周予怔住了，随即摇头："你不欠他什么。"

"我也不欠你什么。"祁沉微笑，"但我还是来了。"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两人之间洒下一片金红。周予终于笑了，那是一个真实的、不再有伪装的笑容："固执。"

"彼此彼此。"

他们并肩走出法院，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融合在一起。

一年后，祁沉站在熟悉的酒店露台上，手指轻敲水晶酒杯。三年前的今天，他在这里第一次遇见周予——那个神秘、危险又令人无法抗拒的艺术品专家。

"在想什么？"周予从身后靠近，手臂自然地环住祁沉的腰。他的伤早已痊愈，只在锁骨处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在想我们的初遇。"祁沉转身，轻吻周予的额头，"你当时就知道我是谁，对吗？"

周予点头，眼神坦率："调查了你一个月才决定接近。没想到..."

"没想到会爱上复仇对象？"

"没想到你会这么难对付。"周予笑着纠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周年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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