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声第三次响起时,星棠义终于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然后猛地后退一步,脸色刷地变白。
"记者,"他转头对落真屿做口型,"至少五个,还有摄像机。"
落真屿皱起眉头,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看了一眼。外面的记者似乎确信家里有人,已经开始大声喊话:
"落真屿先生,请问您和星棠义是真的恋爱关系吗?"
"星棠义,您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两位考虑过粉丝的感受吗?"
每一个问题都像刀子一样刺进星棠义的耳膜。他缩在门后,双手不自觉地发抖。落真屿轻轻拉住他的手腕,把他带离门口,走进卧室并关上门,隔绝了大部分噪音。
"别理他们。"落真屿低声说,"找不到人自然会离开。"
星棠义点点头,坐在床沿上,手指绞在一起。他拿出手机——已经关机了,光是想象开机后可能涌来的消息就让他呼吸困难。
"饿吗?"落真屿问,"我可以煮点面。"
星棠义摇摇头。他的胃里像是塞了一块石头,连水都喝不下。视频发布才三小时,现实世界的反应就已经如此剧烈,网络上恐怕已经天翻地覆。
落真屿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表情变得凝重:"金哥。"
"接吧。"星棠义轻声说,"总要面对的。"
落真屿按下接听键,打开了免提。经纪人的咆哮立刻充满整个房间:
"落真屿!你疯了吗?!不经公司同意就发那种视频?!你知道现在多少品牌方在打电话要解约吗?!"
落真屿的声音异常平静:"金哥,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你的决定?"经纪人冷笑一声,"你的决定让公司损失上千万!高层已经开会了,要么立刻删除视频并发声明澄清那是玩笑,要么——"
"要么解约?"落真屿接上他的话,"我明白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你认真的?为了星棠义?你知道自己在放弃什么吗?"
落真屿看了星棠义一眼,眼神坚定:"知道。"
"你他妈被下降头了吧!"经纪人突然暴怒,"他有什么好?一个过气歌手,满身丑闻,心理还有问题——"
"够了。"落真屿冷声打断,"请尊重我的选择。解约文件准备好后通知我。"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星棠义低着头,经纪人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过气歌手,满身丑闻,心理还有问题"。每一个词都是事实,都提醒着他拖累了落真屿。
"对不起..."星棠义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如果不是我..."
"不是你的错。"落真屿坐到他身边,"我做这个决定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这些年活在公司的包装和人设里...我受够了。"
星棠义抬起头,看到落真屿眼中的坚定,稍稍安心了一些。但随即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你的团队...其他成员怎么办?"
落真屿的表情微微一滞。作为团队的队长和主舞,他的突然退出无疑会给整个团队带来巨大冲击。这个责任确实无法轻易推卸。
"我会和他们好好解释。"落真屿最终说,"音乐和舞蹈是我们共同的梦想,不会因为我的个人选择而终结。"
门外的记者似乎终于放弃了,暂时安静下来。星棠义鼓起勇气打开手机,立刻被爆炸般的通知淹没。他直接点开微博,热搜前十几乎全被他们霸占:
#落真屿星棠义官宣#
#落真屿或将退团#
#星棠义父亲再发声#
点开最后一个话题,是一段新鲜出炉的采访视频。星棠义的父亲满脸通红地对着镜头咆哮:
"我儿子变态!跟男人搞在一起丢尽老星家的脸!那个落什么的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拐带我儿子..."
星棠义立刻关掉视频,手指发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父亲的话像毒液一样渗入他的血液,唤醒那些深埋的羞耻感——从小就被骂"不正常"、"没出息"、"废物"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别看那些。"落真屿抽走他的手机,"我们该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星棠义深吸一口气:"我...我不知道。我的经纪公司肯定也要和我解约了,节目邀约大概都会取消..."他苦笑一下,"反正我也没什么商业价值了。"
"我们可以自己做音乐。"落真屿说,"没有公司包装,没有修音,就做最真实的东西。"
这个提议让星棠义心头微动。他想起了《原创之声》舞台上那种纯粹的快乐——只为音乐本身而唱,不为销量,不为榜单,不为迎合任何人。
"你认真的?"星棠义问,"放弃所有资源,从头开始?"
落真屿点点头:"反正我本来就是从一无所有开始的。"
这句话提醒了星棠义落真屿的出身——孤儿院长大,无父无母,靠自己的努力爬到今天的位置。而现在,他愿意为了他们的关系再次回到起点。
星棠义的眼眶发热。他握住落真屿的手:"好。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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