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的第二步，逼人的猫

*镜头缓缓拉开，画面定格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内*

自从德芬克斯离开后，维塔丝便得知了这个消息。可她非但没有展露半分喜色，反而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今日，她特意挑选了一身明黄色丝绸长裙，那夺目的色泽衬得她的金瞳更加耀眼。艾诺尔那对橙色的眼眸，在她面前竟也黯淡了几分。

刚踏入会客厅，寒暄几句后，她的目光便如猎鹰般锁定了正在悠然品茶的诺克斯。诺克斯仿若未觉，只专注于手中茶水的温度与滋味。艾诺尔起身去取点心的瞬间，两人的动作几乎同时一滞。维塔丝终究按捺不住，“啪”的一声将茶杯重搁在桌上。

“你到底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克拉斯家早就没落了！识相的话就离艾诺尔远点！”她尖锐的声音好似撕裂空气，配上那张盛气凌人的面孔，活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诺克斯缓缓放下茶杯，湛蓝的眼眸平静得如同深海，就这么直直回望着她。

“维塔丝小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莫不是自己魅力不足，就迁怒于我？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不好吗？非要盯着一个体弱多病之人，说到底不就是图他的家产吗？”诺克斯的话语如利刃，字字戳中要害。维塔丝咬牙切齿，正欲发作，艾诺尔恰好端着两盘点心回来。布朗尼的甜香混杂着覆盆子蛋糕的酸甜气息萦绕鼻尖，他却浑然未觉剑拔弩张的气氛。

“两位这是怎么了？应当相处得不错才是啊。”

不等诺克斯回应，维塔丝抢先开口：“艾诺尔，咱们也算相识一场，我记得你从前最看重身份地位，怎么能让一个败家子待在身边，岂不是污了你的身份？”她的语气里带着咬牙切铁般的不甘。艾诺尔却不急不缓地一笑，声音柔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克拉斯家族昔日也曾显赫一时，只是家主不济事罢了。诺克斯可是我的挚友，维塔丝小姐今日这般早来，莫不是还没收到退婚书？”

眼见暗示无果，维塔丝索性撕破脸面，转向诺克斯展开攻势。冷嘲热讽的话语一句接一句倾泻而出，试图在艾诺尔面前抹黑他的形象。艾诺尔倚在沙发里，看似漫不经心地品尝点心，实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在上流社会浸淫多年的他见过太多精彩戏码，此刻乐得装糊涂，只等着诺克斯如何应对。

诺克斯的胃口早已被搅乱，胃里翻江倒海。巧克力布朗尼在他眼中不再诱人，而他勉强喝下的红茶也变得苦涩。维塔丝趁机借故离席，声称去卫生间，却悄悄拐入了另一条走廊。

卫生间内，墙上的裂缝和破裂的镜子映照出诺克斯苍白的面容。他的手指紧紧扣住台面，关节泛白。耳边忽然传来隔壁的低语——

“小姐，真的有必要吗？”

“你懂什么？诺克斯迟早会成为我的障碍！别看他是个男人，艾诺尔的心都被他勾去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魅力，一个红发疯子！”

“这瓶药很难买到，况且只要三粒就能致命……万一艾诺尔少爷发现……”

“怕什么？我父亲已经不在了，他们又不知道退婚之事。只要在那些贵族眼里我们还是联姻关系，除非我死了！”

“可是女仆们如果乱说……”

“那就割了她们的嘴！反正艾诺尔也活不了多久，只要得到财产，我就可以把詹姆斯接过来好好生活了。你以为我真喜欢艾诺尔？瞧他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诺克斯听到这里，脑海闪过艾诺尔的叮嘱——面对恶人绝不能手软。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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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午餐时间，艾诺尔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暗涌。他依旧保持沉默，不做干涉，而维塔丝和诺克斯则在言语间互相试探、戳痛处。

“听说你父亲是个酒鬼？你们克拉斯家族的教育也不怎么样吧。要不是借助我们家的力量，你们还不可能蒸蒸日上。”

“小姐，您说得没错，我们的教育确实不如您高贵，但我们至少不会像您一样虚伪千篇一律，只为博人眼球。”

“哼，资本才是关键。凭你们开的小酒馆，恐怕只能供给穷人吧？”

“话不要说太满哦。贵族与穷人有区别吗？不都是人吗？都有灵魂，都有心。只不过是环境不同罢了，谁都可以成为富人，谁也可能沦为乞丐。”

表面看来是朋友间的针锋相对，实际上已是刀光剑影。

第七日，维塔丝终于动手了。当她将掺毒的粥递到诺克斯面前时，诺克斯早已察觉，却依旧接过，装作毫无防备地吞咽下去。艾诺尔全程观察着他的举动，最终笑着递给他一把枪，并低声提醒：“我说过，对恶人坏一点。”

毒液流入诺克斯体内，他忍住剧痛，用余光注意到维塔丝正得意洋洋地靠近确认“战果”。就在对方伸手检查的一瞬，诺克斯突然扬起枪口，“砰”地一声击中了她的胸口。维塔丝瞪大双眼，鲜血从嘴角溢出，不敢相信自己竟败在这疯狂的对手手中。

“你怎么……”

“既然你称我为疯子，那我自然要以命相赌。”诺克斯喘息着冷笑，“你下毒害我，我就用枪回敬。我的毒虽不致命，但足够让你感受痛苦。”

维塔丝挣扎着抽出一把匕首，似乎想拼尽最后一口气反击诺克斯。然而，下一秒枪声再次响起，艾诺尔补上了致命的一枪。他歪头看向瘫倒在地的尸体，讽刺的笑容浮现在唇角：“看来你终于明白了，我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尽在掌控之中。”

另一边，诺克斯因毒素侵袭，身子摇晃了一下，随后缓缓倒下。意识模糊间，他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拯救自己的生命。

当他醒来时，艾诺尔正坐在床边陪伴。窗外阳光灿烂，室内弥漫着淡淡药香。

“我这是……还活着？”

“当然，我及时把你救了回来。再晚一步，你就该去另一个世界报到了。”

“这场游戏，我赢了？”

“嗯哼，这父女俩都栽在了自己的贪婪上。”

“……我这样做是对的吗？”诺克斯第一次笑了出来，看着艾诺尔的目光带着轻松。

“很对，诺克斯先生。恭喜你再一次在这种斗兽场式的游戏里活了下来。”艾诺尔举起酒杯轻碰额头，仿佛是在庆祝胜利。

“真是的，感觉你像是个观众。”

“快来洗个澡，睡个好觉吧。冷水浴虽然刺激，但我建议热水更健康。”

“枪还你，还有先把你的嘴缝上再说”

“谢谢，你这朵带刺的玫瑰果然扎人。”

“我是克拉斯家族唯一的黑玫瑰，你说呢？”

“那我可以摘取吗？”

“看你诚意如何。”

诺克斯离开后，艾诺尔独自站在窗前，轻抿一口雪莉酒。灯光透过酒杯折射出炫目色彩，他注视着手中的液体，似笑非笑。此时，手下汇报任务完成情况，他淡淡点头，示意继续散播谎言。“每个人的愚蠢都该付出代价。我也想看看诺克斯的选择如何。”

另一边，诺克斯泡在浴缸里，鲜红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侧。疲惫感席卷全身，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啧，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了吧……虽然糕点没吃到，有点遗憾。”

回到房间后，桌上竟放了一份他喜欢的食物：两个夹着牛肉的三明治和一张纸条。

“今天味蕾被破坏了吧？没糕点了，所以给你准备了点别的。明天早上天气正好，我们去布格尼街买东西，顺便聊聊下一步计划。”

诺克斯拿起羽毛笔，在纸条背面写下了回复，便吹灭蜡烛，合衣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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