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裹挟着碎雪,刮过和亲队伍的帷帐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苏璃蜷缩在锦被里,指尖触到帐幔边缘结的冰碴,忍不住咳嗽起来。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检测到宿主体温37.8℃,肺疾指数上升15%。目标人物顾怀瑾即将抵达营帐。」
她费力地撑起身子,侍女青黛连忙将狐裘披在她肩上:「公主殿下,漠北王的仪仗已在十里外,您得准备迎驾了。」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唇瓣因久病泛着青紫色,唯有一双眼眸,在病态的孱弱下藏着不易察觉的清冷。
「知道了。」苏璃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抬手抚过颈间金丝楠木的药盒——里面装着续命的药丸,是大胤王朝唯一能压制她肺痨的秘药。系统适时弹出任务面板:「主线任务【攻略漠北王】开启,当前好感值0。请宿主在三个月内将好感值提升至60%,否则将触发世界崩塌。」
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在帐外停驻。苏璃扶着青黛的手走出营帐,瞬间被扑面的寒气呛得弯下腰。漫天风雪中,为首的男人身着玄色狐裘大氅,墨发用鎏金冠束起,面容冷峻如刀削,狭长的凤眸扫过来时,带着漠北寒冰般的漠然。
「大胤和亲公主?」男人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草原民族特有的粗粝感,却在尾音处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克制,「倒比传闻中更像个瓷娃娃。」他身后的战士们发出低低的嗤笑,苏璃能感觉到系统的警报声:「敌意值检测中!漠北王顾怀瑾当前好感值-10%!」
她敛衽行礼,因咳嗽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单薄:「臣女苏璃,见过漠北王。」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帕子掩住唇间,指尖沾染上刺目的红。
顾怀瑾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凤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复杂情绪,快得像错觉。他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如孤狼,却在走近时下意识放慢了脚步:「上车。」他并未立刻转身,而是等她站稳,才抬手指向为首的黑色马车,「外面风大。」
系统焦急地提示:「好感值-15%!宿主快想办法刷好感!」苏璃扶着车辕上车,却在踏上车阶时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腰间突然被一股稳定的力量揽住。熟悉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顾怀瑾的手臂隔着狐裘传来温热的触感,他将她扶稳后便迅速撤手,语气依旧淡漠:「当心些。」
马车内铺着厚厚的熊皮褥子,顾怀瑾不知何时已先一步上车,正坐在对面的软榻上,目光落在她因咳嗽而泛红的眼角。系统突然弹出一段资料:「顾怀瑾,漠北八部联盟君主,十五岁弑父夺位,以铁血手腕统一草原,传闻其冷酷寡言,却曾在战后亲自掩埋阵亡士兵的遗体。」
车队在风雪中行进了三日,苏璃的病情日益加重。当他们抵达漠北王庭「黑狼城」时,她已经咳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系统疯狂报警:「生命体征下降!请宿主立即服药!」
青黛刚想掏出药盒,马车帘突然被顾怀瑾亲自掀开,他俯身时,苏璃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男人并未像预想中那样不耐烦,只是看着她苍白的脸,沉默片刻后,伸手接过青黛手中的药盒:「这是?」
「是……是公主的续命药。」青黛吓得声音发颤。顾怀瑾打开药盒,端详着里面墨绿色的药丸,指尖在盒沿轻轻摩挲,凤眸微不可察地眯起。系统惊讶地提示:「好感值+1%!当前-14%!目标人物对宿主药物产生探究欲!」
他没有多问,将药盒递还给青黛,语气听不出情绪:「到了。」说罢便弯腰将苏璃打横抱起。不同于之前的粗鲁,这次的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柔,仿佛怕碰碎怀中的珍宝。苏璃下意识地抓紧他的衣襟,听见系统的提示音带着疑惑:「好感值+3%!当前-11%!触发隐藏剧情【反常的温柔】!」
「别死在本王的地盘上。」顾怀瑾的声音低沉地响在头顶,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冷硬,「黑狼城的医师,或许能让你多活些时日。」
黑狼城的王帐远比想象中奢华,中央的火盆烧得正旺,顾怀瑾将她放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又命人取来干净的锦被盖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凤眸在跳跃的火光中显得深邃:「太医说你活不过半年?」
苏璃挣扎着坐起,咳出的血滴在雪白的狐裘上,像绽开的红梅:「若能为漠北带来福祉,臣女的性命……不足挂齿。」系统提示:「好感值+3%!当前-8%!触发隐藏剧情【韧性初显】!」
顾怀瑾沉默了片刻,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嘲讽,只是走到火盆边,用长钳拨了拨里面的木柴,火星溅起时,他的侧影在帐壁上拉得很长。「大胤将你送来和亲,倒是打的好算盘。」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但在漠北,本王的规矩最大。」
他的指尖忽然轻拂过她鬓边的碎发,动作快得像错觉,苏璃甚至怀疑是自己的幻觉。「苏璃,」他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许,「既入了黑狼城,便安心待着。」系统发出轻微的警报:「黑化值稳定!顾怀瑾情绪波动降低!」
她迎上他的视线,那双冰冷的凤眸里,似乎藏着更深的东西。「臣女明白。」苏璃轻声道,「只是不知,漠北王想要的『福祉』,究竟是什么?」
顾怀瑾的唇角似乎极淡地勾了一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你只需好好活着。」他走到帐门口,掀开厚重的毡帘时,回头看了她一眼,「本王不喜欢麻烦。」
毡帐门被轻轻放下,隔绝了外面的风雪。苏璃瘫倒在软榻上,剧烈地喘息着。系统担忧地问:「宿主,他刚才是不是……帮你拢了拢头发?」
她摸出颈间的药盒,倒出一颗药丸吞下,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看到了。」苏璃望着帐顶繁复的图腾,眸光闪烁,「这个顾怀瑾,比资料里写的更有意思。」
火盆里的木柴发出轻微的爆裂声,暖意渐渐弥漫开来。苏璃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顾怀瑾刚才抱她时的温度,以及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系统默默更新着好感值面板,那逐渐回升的数字预示着,这场始于冰雪的和亲,或许会走向意想不到的方向。
黑狼城外,风雪依旧肆虐。而在这座由铁血与荣耀铸就的王城里,病弱公主与冷面君主的故事,正以一种微妙的姿态,悄然展开。顾怀瑾的身影消失在王帐外的风雪中,他抬手拂去肩头的落雪,指尖却还残留着苏璃鬓边发丝的微凉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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