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枯萎之前遇见你》第三幕：雨中的告白

连续三周的课程林辰都表现得像个模范学生。他学会了调出十二种不同的蓝色，知道如何用牙刷溅出星芒效果，甚至能说出梵高和莫奈画星空的不同之处。

苏晴每次都会惊喜地夸奖他，眼睛亮得像星星。林辰不知道自己沉迷的是绘画本身，还是她指尖偶尔划过他手背的触感。

"今天画向日葵吧。"四月的某个周六，苏晴带来一束鲜黄的向日葵，插在画室的玻璃瓶里。阳光透过花瓣，在画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辰专注地描绘着花瓣的弧度，没注意到她已经走到他身后。"进步好大。"苏晴轻声说，呼吸拂过他的发梢。林辰僵住了，画笔悬在半空。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敲打着玻璃窗。小哲吓得钻到桌子底下，林辰下意识转动轮椅想去安慰他，却撞翻了颜料架。

五颜六色的颜料泼洒在地板上，像幅抽象画。苏晴却笑了："看来我们今天要画雨中的向日葵了。"

她蹲下来收拾狼藉，林辰也弯腰去捡滚远的颜料管。当两人同时伸手去够同一管群青颜料时，林辰的额头撞上了苏晴的鼻尖。

"对不起！"林辰慌忙后退，轮椅却卡在了颜料渍上。眼看要向后栽倒，苏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林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鼻尖还留着刚才碰撞的微红。雨声突然变得很远，耳边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林辰..."苏晴轻声唤他的名字，手指微微收紧。林辰突然想起医生说的"五年"，想起那些偷偷练习画画的夜晚，想起每次见面前换的三套衣服...

"我喜欢你。"四个字脱口而出，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林辰立刻后悔了，不敢看她的眼睛。

沉默像雨水般蔓延。当林辰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时，发现苏晴的眼眶红了。

"你知道的，我只有..."林辰想说"3年"，却想起那是个谎言。

"我知道。"苏晴打断他，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我知道你的病情，知道你有多勇敢。"她的拇指擦过林辰眼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我不在乎时间长短。"苏晴的声音坚定而温柔，"我在乎的是你，林辰。只是你。"

雨声忽然变得温柔。苏晴俯身拥抱林辰时，他闻到她发间淡淡的向日葵香气。这个拥抱太美好，美好到让林辰暂时忘记了所有病痛和谎言。

"咳咳！"小哲的声音从桌底传来，"苏老师，叔叔，我还在这里呢！"

两人同时笑出声，苏晴红着脸松开林辰，转身去哄小哲。林辰看着她的背影，胸口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温暖。

那天之后，一切都变了又好像没变。苏晴依然每周来上课，但会多留一小时陪林辰聊天；他们依然画画，但多了许多不经意间的触碰；苏晴依然扎着彩虹发带，但每次离开前会轻轻吻林辰的额头。

五月的第一个周末，苏晴带林辰去了附近的公园。这是林辰生病后第一次出门"约会"。苏晴推着他的轮椅，在樱花树下慢慢走。

"累吗？"苏晴不时弯腰问他，发丝扫过他的脸颊。

林辰摇摇头，其实呼吸已经开始不畅，但他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时刻。当苏晴在无人的角落俯身吻他时，林辰尝到了她唇上草莓唇膏的甜味。

"我带了药。"分开时苏晴红着脸说，从包里掏出林辰的喷雾剂，"不舒服要马上告诉我。"

林辰惊讶于她的细心，更惊讶于自己居然习惯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生病这些年，林辰早已学会咬牙硬撑，现在却开始依赖她的温柔。

回家路上，两人在便利店躲雨。苏晴买了两支棒冰，草莓味的递给林辰。"小时候生病，妈妈总给我买这个。"她说，"说吃了就会好。"

林辰知道这只是哄孩子的话，却还是珍惜地小口舔着。冰凉的甜意在舌尖化开，他突然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下周我生日。"在雨声中，苏晴突然说，"你要来我家吗？就我们两个人。"

林辰差点被棒冰呛到。见他犹豫，苏晴急忙补充："我做饭很好吃的！而且...我想给你看我所有的画。"

林辰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雨停后，天空出现一道彩虹，就像他们初遇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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