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格外的冷啊,应该是突然降温了,有一种回到冬天的感觉,唯一的不同,是不再供暖,家里像一个冷库。
昨天疲惫得很,我很少有那种感觉,虽然平常精神疲惫,肉体痛苦,但昨天那样的疲惫,才像一个人类。今天起床已经算得上晚了,九点左右,同样少见的情况。
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还堆着十几根烟,那是母亲给我买的,昨天已经消耗掉了大部分。
母亲仍然不见踪影,也对,五天的假期她能在家“陪我”三天,已经是一种恩赐了。
不想动,不想思考,我只是发呆,没有思考,就像是睁着眼睛睡着,还没有做梦。往日打发时间的手段也懒得用了,我到底是怎么了?
好吧,我承认,我心里还在想着那只鸽子,那只该死的鸽子。昨天我本会买下它,本会心甘情愿地上它的当,但它没有抓住机会,哪怕是飞到窗前,再歪头看看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它买下。可惜……
烟盒里只剩下几根,但我懒得去买新的,因为冰箱里还有我囤的几盒。因为懒得每天去买,所以一次我会买很多,说到底,我还是犯懒。
“家”里光线很少,所以那白色的烟雾格外的明显,把我淹没在一种奇怪的情绪中。今天真是奇怪,有这么多不同往日的事情、感觉。
角落爬过一只蚰蜒,在我们这里叫“钱串儿”,有人认为这种东西招财,但我和母亲对这一类虫子都极为厌恶。这种东西的存在直接的显示了我们家的简陋。杀虫剂在……
在处理掉不干净的东西后,我继续发呆,说实话,在我认为,昆虫、动物很干净,不是字面上的干净,是它们内心干净,因为智商低,所以它们思考的东西很少,没有那些弯弯绕绕,因此感觉。但跑进了我家,就是字面上的不干净,该清理掉。但有些动物不那么干净,或者说有极少的动物不那么干净,比如……那只鸽子。
又要上课了,床头还放着昨天准备用来买它的钱,我犹豫了一下,将其抓在手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是因为抽了疯,嗯,没错,我这几天就是在抽疯,做了很多平时不会做,对于普通人来说平常,对于我和母亲来说荒唐的事情。
像这么冷的天,我只能去找羽绒服,不累赘又保暖的衣服,那种沉重的大衣总让我的身体很累。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像那只鸽子……
鸽子房……还在那里,鸽子……不在那里。一种恼怒的情绪自发地出现在我的内心,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兴许是抽了疯。一只鸽子,只是一只鸽子就让我难以对付,我这是怎么了?
不想见我就不见,我也不想看见那只丑鸽子,也不想买一只丑鸽子,这显得我很傻。只有傻子才会买一只很丑的鸽子回去养,像那样的鸽子就应该被送到餐桌,被肮脏的人们吃掉。
满脑子都是那种莫名的恼怒的情绪,以至不知道老师都讲了什么,浪费了一节课的学费。可恶的鸽子。
回去的路上,我已经决定不看鸽子房一眼,但路过,还是违背了自己的决定。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愣在那里?为什么会流泪?手里不知何时又拿出来的钱被攥得几乎要碎掉了。早上说的话,似乎应验了,这该死的鸽子。
鸽子房的门终于开了,但在没有“咕咕”的声音,它的,它们的,都没有。门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冒着热气的盆里飘着一些羽毛。盆边堆满了鸽子的羽毛,都被水浸湿了,黑的、白的、灰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颤抖,那条铁丝上吊着十来只赤条条的鸽子。有的还在往下滴水,冒着热气。像极了我呼出的冷气。
“小姑娘,你要买鸽子肉吗?”
那个男人看着我,他把我当成女生了,但我没有计较这些,只是颤抖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抖。
“吓到了?”男人自以为幽默地笑了两声,接着“逼问”我。“想买活鸽子?”
许是还有一点期望,我点了点头,眼泪挂在睫毛上,被冻在一起(这种情况用手指一搓就开),我讨厌这种眨眼受阻的感觉。
“你来晚喽,就剩一只活的没来得及杀,已经被别人买走了。”男人做样子般的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这是我说的第一句话。
“刚刚。”
“哪个方向?”这是第二句。
男人给我指了方向,我不受控制地跑了出去,往那个方向。
在一条岔路上,我选择了其中一条,虽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没有放弃,放弃去可悲地追一只可恶的鸽子。
许是上天的安排,我选对了路,一个男人拎着一个笼子,远远看,里面是一只鸽子。
“请等一下。”这是第三句,男人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我靠近,但我稍稍靠近了一点,就停住了,里面是一只灰白色的鸽子,不是它。
“抱歉,认错人了。”这是第四句,可能是因为还在喘,也可能是因为在发抖,我的声音发颤。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手已经冻僵了,母亲回来过,我的房间里开着一个电热扇,还算暖和。
我不想思考,不想发呆,不想醒着。时间还早,非常早,但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就这样早早的睡了过去。
今日记完 鸽子,母亲4
202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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