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成契
超小超大

19

周六,贺旭生日那天的下午四点,班上的朋友们陆续抵达他家,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为他庆生。祁妄送上的是六个精致的手办,季冥则递上了限量版的球鞋,而祁舒妤带来了一颗崭新的篮球。至于苏心屿,虽然因家中母亲需要陪伴无法前来,却也贴心地托祁舒妤代送了一份特别的礼物——狼蛛F87游戏键盘。每一件礼物都承载着他们的情谊,让贺旭的笑容在这一刻愈发灿烂。

晚饭过后,贺旭提议前往KTV放松一番,他早已在那里预定了包厢。有几位朋友因第二天需要补国庆假期的课程,便先行离开了;剩下的同伴则跟随贺旭一同前往KTV,准备享受一场畅快淋漓的歌唱之夜。

在众人唱得尽兴、情绪高涨之际,中场休息时,贺旭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抽出一副精致的卡牌。他轻轻扬了扬手中的牌,嘴角微扬道:“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输了的人就抽一张卡,要么完成卡上的任务,要么——”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喝酒。”似乎是察觉到空气中隐约浮动的一丝犹豫,他又补充道:“放心,这酒度数很低,几乎没什么刺激感。要是真不想喝,也可以用果汁代替。”他的声音平稳而自然,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却让整个提议听起来多了几分令人无法拒绝的说服力。

因为总共只有十一个人,除却祁妄他们三个,剩下的便是四个女生和四个男生——这里头还不包括贺旭。第一轮游戏,季冥便输了。他抽到的卡牌是“真心话”,题目为:在场的人中,有没有你喜欢的?就在大家都觉得季冥绝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吐出了一个字:“有。”一时间,全场哗然。要知道,季冥可是出了名的钢铁直男,有人忍不住追问是谁,但季冥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不告诉你们。”

祁舒妤内心独白:啊,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心心念念磕的这对CP,还没来得及燃起希望,就已经走向了BE的结局?唉,罢了罢了,这段感情终究是镜花水月,不磕了,再也不磕了……

当瓶口在第二轮缓缓停下,指向了一位女生时,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她抽到的,是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大冒险。题目很简单,却暗藏“杀伤力”:讲一个自己不能笑的笑话。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跳,但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她的嘴角却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笑话从她口中吐出的瞬间,全场先是寂静,紧跟着爆发出一阵无法抑制的哄笑——而她,则咬紧牙关,忍住笑意,脸几乎憋成了红色。第三轮,瓶口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般,稳稳停在了祁舒妤面前。她盯着那个缓缓旋转的小瓶子,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卡片翻起的瞬间,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大冒险。接着,题目跃入眼帘——发朋友圈说“我再也不尿床了”。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半秒,随后,一阵哗然与起哄声席卷全场。祁舒妤的表情从错愕到无奈,再到微微带点羞窘的笑意,最终化作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好吧,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又玩了几轮,直到第七轮时,那瓶子竟像有了意识一般,稳稳停在了一直未尝败绩的祁妄面前。祁妄漫不经心地抽出一张卡片,上面赫然是“真心话”。题目简单得近乎幼稚:说说自己和哪个动物最像?江淮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这个题目太小儿科了,我给你换一个如何?”众人皆知江淮与祁妄素来针锋相对,本以为祁妄会断然拒绝,却没想到他微微一挑眉,点头应允了。江淮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祁妄,缓缓开口:“有人是你的遗憾吗?如果有的话,那个人现在在哪?又是谁?”空气仿佛因这句话而凝滞了片刻,周围的喧闹声也似乎被压低了许多,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祁妄身上。他的神情依旧平静,但眼底却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暗涌,像是黑夜中湖面的一丝涟漪,转瞬即逝。

祁妄沉默了许久,就在众人皆以为他不会作答之际,他缓缓开口了。

祁妄:有,在国外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祁妄接下来的话语。然而,祁妄只是默然地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郁。祁舒妤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指的人是谁——那个人,不仅是她的猜测,也是在场所有人曾一度认定的答案。可她没想到,哥哥明明开了口,却只点到为止,未曾多说半句,仿佛那些未出口的字句都被他随着烈酒一并咽入了心底。

全场陷入了令人难堪的沉默,最终还是贺旭站了出来,试图缓和这僵滞的气氛。众人勉强重新投入游戏,又玩了几轮,但每当轮到季冥时,他总是毫不犹豫地抽出卡牌,随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那杯中的液体是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午夜11点,KTV的灯光如同退潮般逐一抹去,人群在昏黄的余晖中陆续散去。大多数人都醉得东倒西歪,唯有祁妄依旧保持着清醒。他与祁舒妤在这片区域有一处住所,两人商量后决定直接留下——毕竟离学校不远,也算是省事。一路上,祁妄单手扶着已经醉得摇摇晃晃的季冥,眉宇间带着几分无奈却也透着关切。季冥家距离KTV并不近,祁妄不放心让他独自回去,索性邀请他到自己的住处休息一晚。“反正都是朋友,多照顾些也是应该的。”他心底暗自想着,语气平淡却坚定。另一边,祁舒妤全然沉浸在手机的世界里,指尖飞快地敲击屏幕,与苏心屿聊得热火朝天,甚至连周遭的一切都忽略了。电梯里格外安静,这座楼总共只有27层,每层两户人家,又因为晚上没什么人,因此上行速度极快。不过片刻,他们所在的楼层便到了。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轻声回荡,带着些许夜晚微醺的气息,一路延伸至门后。那声音恍若某种隐秘情绪的延续,令人无法忽视这一夜特有的静谧与温馨。

祁妄将季冥扶入客卧之后,季冥便不再伪装。

祁妄:你没醉?

季冥:没有

祁妄:妈的,你没醉为什么不回自己家,要装?

季冥开始了胡扯

季冥:当时确实醉了,走这一段路,酒醒了大半

祁妄心中疑惑丛生,季冥酒已醒了,为何不自行离去,反倒要他搀扶?可这些疑虑,终究被他压在心底,未曾宣之于口。他只是轻声道:“早点休息,明日一同前往学校。”话音未落,他便转身离去,背影隐没在夜色中,渐行渐远,仿佛融入了那无边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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