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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季冥换好鞋子，缓步朝客厅走去。祁妄则在关上门后，径直走向卧室，取了睡衣便去浴室洗澡。而此时，客厅里的季冥正环视着这个简洁却透着几分温馨的三室两厅，目光在每一个细节上流连，仿佛要将这陌生的空间印入心底。浅淡的灯光洒在家具的轮廓上，给整个屋子蒙上了一层柔和的暖意。

祁妄洗漱完毕，推开浴室的门，看见季冥站在窗边。他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神情专注，仿佛正思索着什么遥远而深邃的事情。祁妄放轻了脚步，走到他身旁，低声问道：“在看什么？”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好奇，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湖面，在静谧的气氛中激起了一丝涟漪。

季冥：没什么

祁妄：哦

季冥刚要迈步离开，手腕却忽然被祁妄抓住。他回过头，看见祁妄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与期待。“上次贺旭生日的时候，你说你有喜欢的人，”祁妄的声音低沉而克制，每个字都像是一块投入湖心的小石子，在季冥心中激起轻微的涟漪，“是谁？”其实，祁妄早已将这份隐秘的情感藏得极深。他知道自己的感情，也知道如果季冥真的爱上了别人，自己只能选择沉默，让这份无法言说的喜欢化作永恒的秘密。但今天，他约季冥出来，就是想试探这个答案——试探那个模糊又飘忽不定的可能性。从见面到现在，季冥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不经意的靠近，都让祁妄心底那原本摇摆不定的猜测渐渐清晰起来。他几乎能确定，季冥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可即便如此，他仍需要听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哪怕这问题会让他心痛。毕竟，他见过太多次那些自诩直率的男人，总是轻易地撩拨人的心弦，然后又随手丢开，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而他不想成为那样的对象，更不希望季冥因此受到伤害。

季冥：你想听什么答案？

祁妄：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季冥：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妹你信吗？

祁妄心中一阵懊恼，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问出那个问题。如今可好，答案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他喜欢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妹妹。祁妄默默地在心底叹了口气，思绪如潮水般翻涌：既然他的心在小妤那里，那以后还是离他远一些吧。就当这段感情从未存在过，就当自己从未喜欢过他。

祁妄：信

祁妄刚转身，腕骨便被一道灼热的桎梏攫住。季冥的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几乎是被强行扭转身体，后背重重抵上冰凉的墙面。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照得季冥眼底翻涌的暗潮无所遁形。

喉结滚动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祁妄仰起脖颈想要质问，却被骤然落下的阴影吞没。带着硝烟气息的吻毫无预兆地压下来，季冥滚烫的掌心死死扣住他后颈，指腹几乎要陷进肌理。祁妄瞳孔骤缩，舌尖尝到铁锈味的瞬间，终于在窒息般的亲吻里反应过来——对方正用舌尖撬开他的牙关。

铁锈味在口腔炸开。祁妄猛地发力撞开身前的人，后背撞得墙面闷响。他颤抖着抬起手，掌掴声如惊雷炸响。季冥偏过头，脸颊迅速浮起红痕，嘴角渗出的血珠滴落在白衬衫领口，像绽开的红梅。祁妄踉跄后退半步，喉咙里溢出破碎的气音：你有病啊

“你没病。”话音刚落，他唇角微扬，露出一抹略带促狭的笑意，“刚刚那些话，不过是我随口编的谎罢了。其实……”他稍作停顿，目光柔和而坚定地望进祁妄的眼底，“我喜欢的人，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风拂过耳畔，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温暖了几分，他的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像是一句誓言般轻轻叩响了她的内心。

祁妄愣在原地，脑海中猛然响起一道清晰的声音：“他说他不喜欢祁舒妤，喜欢的是自己……那么，我是不是……”这念头如石破天惊，震得他心头一片混乱，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一瞬。那声音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激起了层层难以抑制的波澜。他试图平复心绪，却发现思绪早已不受控制地滑向某个未曾触碰过的深渊。

季冥紧紧地抱住了祁妄，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话：“我不喜欢祁舒妤，我喜欢的是你。所以，祁妄，你愿意和我谈一场认真的恋爱吗？”他的声音里满是真诚，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力从心底挤出来的，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祁妄轻轻推开了季冥，这一举动令季冥心头一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冻结。他以为祁妄是在拒绝自己，那股失落感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季冥暗自懊悔，刚刚为什么要开玩笑，提什么喜欢祁舒妤？现在可好，祁妄信以为真，彻底拒绝了他。情急之下，季冥却不愿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祁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然而，就在这时，祁妄的声音低低传来，带着些许无奈却格外温和：“先放开，别哭，我们到沙发上坐着慢慢说，好吗？”季冥愣了一下，那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冷漠，倒像是有某种说不清的柔软。他鬼使神差地松开了手，随后被祁妄轻轻拉着，一步步走向沙发，直到两人并肩坐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情绪。

祁妄：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小妤？

季冥：你

祁妄：那刚刚为什么这么说？

季冥：我开玩笑

季冥：对不起

祁妄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季冥抢先一步补充道：“不过，我的确是真心喜欢你，绝无半句虚言。若我骗你……就让我天打雷劈。”生怕祁妄心存疑虑，季冥毫不犹豫地举起手，神情郑重地发下誓言。

祁妄唇角轻扬，被逗得低笑出声，随后淡淡地应了一声：“嗯。”这一声虽轻，却如同石子投入湖中，在季冥心中激起层层寒意。他眼帘垂落，头低低地埋下，身影透着难以掩饰的委屈，好似一朵被风雨打蔫的小花。祁妄瞥见他这般模样，心头微微一颤，稍作停顿后，又开口道：“你刚才在阳台边说什么？我没听清，重新说一遍。”这句话如同冬日骤然刮起的一缕暖风，将季冥心底郁积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的眼神顷刻间明亮起来，仿佛夜空中骤然点亮的星辰。他挺直了背脊，语气笃定且满含期待地复述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般掷地有声。祁妄静静听着，眉梢缓缓上挑，原本清冷的语调也添了一丝柔和：“季冥，我答应你。”话语出口的一瞬，他故意停顿片刻，似乎想让这一刻显得更为郑重，而后才用一贯冷静却饱含温度的声音，轻声补充道，“男朋友。”这两个字宛若惊雷，直接击中了季冥的心房。喜悦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情感，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了祁妄。而祁妄只是微微怔了一下，便恢复了那副淡然模样，声音依旧清冷：“走了，睡觉，男朋友。”他说完便自然而然地牵起季冥的手，两人的十指紧密相扣，步伐一致地朝卧室走去。夜色沉静，月光洒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辉。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唯余那份温馨与安定，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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