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生活向来无聊,胤禛每天无非是去上书房读书,回去后温习,顺便应付一下皇阿玛的抽查,以及时不时跟兄弟们拌几句嘴,就这么过着几年。
夜深露重,晚上的皇宫冷清的可怕,朱墙沉入墨色,宫灯如幽萤浮荡。飞檐脊兽在月光下投出獠牙般的影,似欲噬人。
九重宫阙浸在寂静里,只余更漏声嘶哑地爬过汉白玉阶。风卷起枯叶,簌簌如宫娥压抑的啜泣。
长街深处,提灯太监佝偻而行,昏黄光晕照见褪色的彩绘——那描金的凤凰,翎羽早已被夜露蚀出斑驳泪痕。
方雨在外头转了会儿后便觉得原本白天恢弘华丽的宫殿,仿佛渗入了鬼气一般,连朱红的墙漆都像是用血涂的。
胤禛:回来了?
方雨:唉
胤禛:嗯?怎么唉声叹气的?
眼前男子伏案在桌前,面前是几本摊开的字画和书卷,手中握着一根毛笔,看样子刚才是在练字。
瞧那女鬼回来后便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显然是没找到什么好玩的。
他现在长得倒是好看,眉目如墨裁,一双凤眼狭长深邃,眼尾微微上挑,不笑时透着凌厉的威仪,笑时却又含几分风流意态。鼻梁高挺,唇薄而色淡,下颌线条如刀刻般分明,衬得整张脸既矜贵又凉薄。
方雨看了看对方那张脸,心情稍稍缓和些许。
方雨:外边儿没什么好玩儿的。
方雨:这皇宫一到晚上就跟死了一样,阴森森的,连我都看着不得劲,要不是里边儿死的人得拖出去,那这里跟乱葬岗也没什么区别了。
方雨:怎么你们一到晚上全都准时准点的睡觉啊?一个在外头的都没有。
胤禛放下毛笔,揉捏有些酸痛的眉心,整个人皮肤苍白,在暖色的烛光下泛着暖玉般的光泽,他早就习惯了眼前小鬼说话时的百无禁忌,一人一鬼在宫中相伴多年,说是不生出点其他情愫是假的,所以平日便极尽宽容。
胤禛:宫中向来禁止夜游。
方雨:连猫也禁止夜游吗?
胤禛:能跑会动的都得遵守宫规。
方雨:切~
方雨:我就不用
胤禛:嗯,满宫就属你最是本事滔天,宫规也是困不住你的。
胤禛笑着打趣,眉眼间的冷峻都被那抹笑带的柔和不少,他们早已习惯这种相处方式,偏生眼前的女鬼听不出来,一张俏丽脸蛋儿上尽是得意之色,身上鲜艳绸缎也泛着柔和光晕。
习惯性的往他怀里一靠,幽冷的气息瞬间裹袭全身,侵的人浑身一颤,胤禛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下巴抵在那小巧肩头上,呼出的热气与冷气相互缠绵,恍惚间方宇似乎闻到了一抹沉水香的气息。
胤禛就着这个姿势继续练字,那握着毛笔的手肤色苍白如玉,指节修长,执朱笔时骨节嶙峋如寒枝,方雨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开始捣乱,先是突然将一只洁白柔软的小手覆上去令握笔的那只手猛然一颤,纸上便多出几团染开的墨点,又是在怀中到处乱摸乱动,像是非要找到个舒服的姿势才行。
桌案前俊美男子忍了一会儿,终究是忍不过怀中那个会说会闹的,将毛笔放下,眸色幽沉的盯着对方——像是在生气。
然而方雨早就已经习惯,她是根本不怕的,反正再怎么样顶多挨一顿冷脸和训斥,实质性的处罚可落不到自己身上。
脸上笑容明媚肆意,一双白玉般的手反而冲着对方的脸伸出,双手掌根并拢,在脸上做了个开花的样式。
方雨:当当当当!四爷的冷脸花花~
被对方这么一打岔,胤禛脸上神情再也维持不住,似是被逗乐了般,又好似实在没招儿了,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眼神温柔缱绻,像是要把人溺死在里面。
余光瞥见对方袖口滑落露出的一截小臂,原本有些透明的身体在烛光映照下反倒透着冷一般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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