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默默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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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勺抵在唇边，水淼淼望进张酸熬得通红的眼睛。那里面盛着的关切太满，让她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个人这样固执地喂她吃药

水淼淼："我自己..."

她刚张口，一勺温热的汤就滑入口中，鸽肉的鲜甜混着药材的清香在舌尖绽开，竟尝不出半点苦味。

张酸突然起身，铠甲哗啦一声撞翻了盐罐。他手忙脚乱去扶，却听见身后传来虚弱的轻笑

水淼淼："张酸"

水淼淼苍白的唇染上汤水光泽

水淼淼："你熬的汤...真的非常好喝"

晨光穿过蒸腾的热气，在青年武将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柔软的光影。他低头擦拭溅到衣服上的汤渍，藏起微微上扬的嘴角

张酸："我明日还做"

初春的市集人声鼎沸，糖画摊子飘来的焦香混着胭脂铺的茉莉粉气。水淼淼踮脚将一支海棠绢花别在张酸衣服上，笑得眼角弯成月牙

水淼淼："怎么戴朵花就同手同脚了？"

张酸耳根通红，扶剑的手僵在半空。他今日特意换了常服，可玄色劲装反而衬得肩线更凌厉，引来不少姑娘偷瞄。此刻因着鬓边那抹娇红，整个人像柄收入锦囊的宝剑，戾气尽敛

张酸："我...怕碰坏了。"

他小心翼翼去摸花瓣，指尖却在触及绢丝时触电般缩回。水淼淼突然抓住他手腕，将那只布满剑茧的大掌按在自己发间

水淼淼："你瞧，我也戴了。"

十步开外的茶楼上，白九思手中茶盏"咔"地裂开一道细纹。他透过竹帘缝隙看着两人交叠的手

"客官，添茶么？"

小二的声音惊飞了停在栏杆上的雀儿

白九思摇头，目光仍锁在街角那对身影上。张酸正弯腰替水淼淼擦拭脏了的裙子，束发的红绳垂下来，与她的青丝缠在一处。这画面刺得他眼底生疼，恍惚想起那年她初化人形，也是这般拽着他衣袖要学系绳结

"姑娘小心！"

一声惊呼骤然响起。白九思瞳孔骤缩，只见满载陶器的推车正向水淼淼倾斜。他袖中剑指已凝，却见张酸旋身将人护在怀中，后背"砰"地撞上货架。彩釉花瓶雨点般砸在青年肩背，碎瓷在他颈侧划出血线。

水淼淼："张酸！"

水淼淼慌忙去擦他伤口，却被攥住手腕。

张酸："无妨。"

张酸随手抹去血迹，突然警觉地环顾四周

张酸："方才好像有..."

杀气。这两个字卡在喉间。他望向茶楼方向，竹帘微动，空余一盏凉透的碧螺春。

水淼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街角雪色衣袂一闪而逝。她指尖突然发抖，那缕熟悉的莲香混在风中，像记隔世的耳光。

张酸："怎么了？"

张酸低头询问，却见她发间海棠倏然枯萎。

水淼淼："回去吧"

水淼淼拽紧他袖口，声音轻得似叹息

水淼淼："我有些冷。"

暮色渐浓，两道影子在青石板上拖得很长。他们身后不远处，月光照亮半枚嵌在砖缝里的白玉扣是白九思伫立太久，生生将衣扣掐断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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