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五(108)

东华轻咳一声，欲言又止：“这是因为……”

昆仑镜抢过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不用说，那肯定是为了让他自己显得年轻一些。毕竟他都快是个几十万岁的老男人了，一头白发，小孩子见了都叫他爷爷。”

听罢，小凤兮便忍不住抿嘴偷笑起来。其实她第一次见到东华时，那一头耀眼的白发映入眼帘，差点让她脱口而出唤上一声“爷爷”。可待她仔细打量清楚东华那张清俊非凡的脸庞后，那声“爷爷”却又梗在喉间，怎么也叫不出口了。

东华淡然接话：“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小凤兮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可是你之前说少绾始祖是你的义妹，但她也是我姨母啊。那我该叫她姨母还是姐姐呢？”

东华略显迟疑，声音低了一度：“无所谓，反正少绾早就……”

“可是我觉得怪怪的。”小凤兮打断他的话，“要不……”

“我们各论各的！”东华忽然加重语气，“但不许叫我义父！”

小凤兮愣了一下，眨巴着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东华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语气温柔却带着几分无奈：“因为你是我的兮儿啊！”

上一世的小凤兮是东华一手养大的，虽然算不上亲力亲为，但在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他又怎么会不了解？这一世的小凤兮虽然性格稍有不同，但那些细微的小动作和想法，却与记忆中的模样如出一辙。

“义兄，”小凤兮突然出声问，“你之前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东华挑眉反问。

“就是每次我和折颜上神提到我父母的时候，你好像都会找理由打断。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小凤兮瞪大眼睛控诉道。

“我不是故意的。”东华摇了摇头。

“那你……”小凤兮追问道。

“嗯，我是有意的。”东华坦然承认。

小凤兮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义兄！”

东华转移话题，嘴角微微扬起：“你说折颜他是不是很蠢？”

小凤兮想也不想地点头：“确实有点儿。”

“所以还是别认他了。”东华一本正经地建议。

小凤兮无语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义兄，我要回家了。”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东华的心上。他原本端着茶杯的手猛然握紧，指节微微泛白。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心生侥幸，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来的如此之快。

“义兄，我会回来看你的。”小凤兮仿佛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连忙补充道。

东华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你不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可是我想爹爹了。”小凤兮的声音软软的，“我从来没有跟他分开这么久过。”

“好，义兄知道了。”东华勉强压下心底的不舍，故作平静地应了一声。

昆仑镜在一旁看戏般说道：“看不出呀，东华，你居然这么干脆？”

东华瞥了昆仑镜一眼，又看向小凤兮，语气中透着些许酸涩：“回去之后，可不要把我这个孤零零的兄长给忘了。”

“肯定不会！”小凤兮毫不犹豫地回答。

“过来，给义兄抱抱。”东华伸出手，眼中满是宠溺。

小凤兮笑着扑进他的怀里：“义兄。”

东华收紧双臂，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声音有些沙哑：“兮儿，你一定要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义兄，你怎么变啰嗦了？”小凤兮撒娇似的拍拍他的胸口。

“没良心的小丫头！”东华佯怒，语气却格外温柔。

“等你下次再见到我的时候，我可能就长高了！”小凤兮忽然想到什么，兴奋地说道。

东华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好，到时候义兄要看看我的兮儿长高了多少。”

小凤兮本来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矮，毕竟她还只是个孩子。但东华实在太高了，如果不是被他抱着，她每次都要仰着头看他，时间一久脖子就会酸痛。

“对了义兄，”小凤兮忽然抬头，“等我下次来的时候，会不会就有兄嫂，还有小侄子小侄女了？”

东华立刻板起脸，斩钉截铁地答道：“不可能。”

“为什么？”小凤兮疑惑地追问。

“义兄有你就够了。”东华淡淡地说，眼神却坚定无比。

显然不想让她继续追问下去，东华朝昆仑镜使了个眼色。

昆仑镜心领神会，催促道：“小兮儿，不是要回家吗？我们走吧！”

小凤兮依依不舍地松开东华，冲他挥挥手：“义兄，等我哦！”

东华郑重地点点头：“好，义兄会一直等你的。”

话音未落，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小凤兮和昆仑镜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空气中只留下东华久久未曾散去的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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