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的眼泪是珍珠

江燃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更不想承认这样以权压人的滋味确实很美妙。

这让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和朱志鑫他们一样的怪物。

一样的……可怕。

被痛恨的人和事同化，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江燃控制不了，或者说，这世上的任何人都控制不了，当自己的地位发生变化，很难有人能够控制住自己不变的像曾经那些迫害自己的人一样。

江燃不清楚这究竟是人的本性，还是被压迫久了之后的极端反抗。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理智来克制自己，尽可能的逃避这样的场景。

但朱志鑫显然不会允许她这么做。

他有些不依不饶的扣住江燃的腰，似乎她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绝对不会放她走。

朱志鑫：说话。

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姿态让朱志鑫习惯性的用强硬的语气说话，甚至忘记了怀里是自己如今用尽手段想留下的人，性子倔强，像头小牛犊。

江燃：不喜欢。

她闷声开口，柔弱的外表下包藏着一颗面对朱志鑫时极度冷硬的心脏。

朱志鑫微微皱眉。

朱志鑫：撒谎。

朱志鑫：喜欢就要说出来，我完全有能力让你得到，所以你不必遮掩。

他附在江燃耳畔轻声开口，犹如恶魔低语。

那双柔弱无骨的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口，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扯了下来，随后后退一步。

那双清亮的眼睛水润有光泽。

她的眼睛总是水亮亮的，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当时只是以为她是被吓的，可时间久了才发现，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这双布满水汽的眼睛总是能够让人格外怜惜她，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赢得了所有人的爱惜。

眼泪是珍珠。

朱志鑫从前对这句话简直是嗤之以鼻，什么珍珠，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掉眼泪，那是窝囊的表现。

但现在，他改变了一部分的想法。

只有江燃的眼泪才是珍珠。

只有她的泪，能让他一掷千金，或者让他手刃旁人，只要她想，不过是一滴泪的事情罢了。

那些别人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得到的东西，她只用一滴泪。

但是如今的他，已经不舍得让她再哭了。

眼泪掉下来，更砸在了他的心上。

朱志鑫猛然意识到，他和江燃已经不是最初遇见时那样的关系了。

曾经的尊卑制度早已在他为她遮掩一切的那一刻就碎的连渣都不剩了。

滑落到下巴的那一滴泪即将坠落，朱志鑫伸手，接住了它。

泛着凉意的水滴落在手心。

朱志鑫：……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向江燃道歉。

他不该对她这样说话的，不该逼她这么紧。

朱志鑫走下那一格台阶，和江燃站在齐平的位置。

他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江燃，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什么安慰人的话，因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会变了味道，所以他干脆不说。

最终他沉默着替江燃擦干了眼泪。

朱志鑫：想不想去骑马。

朱志鑫说不出什么，只能用一些新鲜事物来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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