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有没有其他流落在外的

是夜，临秀从外面回来，少见的看到洛霖月下独酌。

“师兄，你这是……”

洛霖顺着声音看过去，面上神情略缓和了些许。

“回来了，快坐！这几日辛苦了。”

“还好，年年如此，倒也习惯了。再过些时日，就轮到师兄忙的不得闲了！”

虽看出洛霖似有愁绪，临秀却是没有多问，仍笑眯眯的说着话，试图令洛霖能够宽解一二。

“凡间时至嘉平，这会子正热闹的紧。我每日里各处施风，瞧着那男女老幼各个面容鲜活，笑意盎然，便也不觉得如何辛苦了。”

【注：嘉平”是腊月的别称。

《史记·秦始皇本纪》：“三十一年十二月，更名腊曰嘉平。”《索引》：“殷曰嘉平，周曰大腊，亦曰腊。”秦改从殷之旧称。】

“凡间人族耕作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劳一年，不论收获几何，总是愿意心怀感恩的。”

洛霖一时又想起自己一家之所以喜欢游历凡间，不愿居于天界，便是因为凡间有情有义者众，不若这偌大天界。一时又想到白日里妤初所言，方才消解几分的愁绪又再度凝聚。

“再过上几日，便是初儿的生辰了。”

眼见着洛霖面上已露出几分笑意，转瞬又是愁思满面，临秀只好又换了话题。

“往年我们都是在凡间陪她过生辰。只今年，虽不是整岁，不过初儿刚刚晋为少神，总该给她办个生辰宴。”

“确该如此，初儿总要与诸仙家打交道。有你我为她引见，总好过她自己独自摸索。”

话落，洛霖长叹口气，似乎将积压在心底一整日的郁气一并呼出。

“所以师兄方才愁眉不展是为了初儿？可是发生了什么？”

妤初一向省事，是以临秀一开始想了许多，甚至想到了已故的花神梓芬头上，就是没想到洛霖是在忧愁自家女儿。

洛霖心下既已决意，便没有瞒着临秀的道理。当下将白日里妤初所言尽数讲与临秀知晓。

“其实我早该明白的，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如今一朝被初儿揭开，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看来师兄是已经有了决断了。既如此，初儿的生辰宴这几日便该提前准备起来了。洛湘府沉寂多年，也是该热闹起来了。”

“这条路一旦踏上去便没有回头的余地。昔年我已做过一回选择，路途凶险诡谲难以预料，这一次却要累你与我一道了。”

“师兄忘了，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一起，便是再难走的路，亦如坦途。”

夫妻二人心意互通，却见妤初的院子外头树影微动，少倾复又归于宁静。

“是初儿出门去了？这个时候是要去见谁？”

临秀不解，洛霖却猜出一二。

“应该是去见夜神。初儿给穗禾公主出了主意，一连纠结了多日，这会儿该是去找夜神坦白去了。”

“这孩子，怎么挑这么个时候！”

临秀蹙眉，虽说不易被察觉，但是夜半三更的，总不适合独处。

“何况初儿做的事又没有错。”

“哼！他若因为这点小事为难初儿，只能说明他也不是个什么磊落的！”

洛霖倒觉得妤初去找夜神这一趟也好，倘若夜神也如天帝一般心性，如天帝当年一般挑唆族群相斗，而他在背后坐收渔利。那自己也该想想如何保存水族实力，万不能如鸟族一般，俨然成了天帝手中刀。

唉，天帝昔年私宠颇多，也不知除了夜神，还有没有其他流落在外的？若有，或还能多添几个选择？洛霖私心里暗暗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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