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思绪良久,却始终想不起,有关李才人的任何回忆。询问了袁琦后,方才得知,这李才人是一年半前,太子妃亲自安排进自己后院的。这不免让他有些好奇,因为自己后院的事,自太孙妃进门后,母亲就很很少插手,也不知这李才人究竟有何本事,竟让身为太子妃的母亲破例。
在袁琦的讲述中,朱瞻基得知,对方的外祖父,曾是父亲颇为倚重的心腹,却在两年前,父亲被祖父责难时,无辜受累,被投入锦衣卫诏狱。尽管最终得以释放,但已是遍体鳞伤,身体每况愈下,未及半年便已撒手人寰。临终之际,这位老臣曾上书父亲,言辞中满是对几位外孙的挂念,尤以其外孙女为甚,求父亲能为她寻觅一个好归宿。
他那身为太子的父亲素来仁厚,面对因己身遭难的属下遗愿,自是无法拒绝,遂命母亲将人纳入太孙府邸,以此告慰亡者之灵。
袁琦的叙述,听着朱瞻基耳中翻译过来。就是当爹的因为心中有愧,便将儿子拿来作为还债的筹码。对此他却显得异常淡定,无论怎么与他而言都无所谓。他并不是真正的皇太孙,五年前,真正的朱瞻基随祖父朱棣,前往祭奠姚广孝,途中遭遇行刺。危机时刻他拼命护住祖父,自己却头颅受到撞击,昏迷了三日。当朱瞻基再次睁开眼时,身体已换了个灵魂。
宫远徵本以为,死后会与菱儿重逢,没想到,自己再度睁开双眼时,已经成了另一个人。身处这未知的世界,没有了哥哥的关心,没有了菱儿的陪伴,更见不到孩子们。一时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幼时,父母刚离世那段孤寂的日子,内心深处是难以言喻的苍凉。
之后得益于仙人梦中指点,宫远徵才重新振作起来,他坚信不久后就能与菱儿重逢。也是因为这份信念,他才能从繁重的课业中坚持下来,逐渐适应这全新的身份。
作为皇帝最为器重的孙子,朱瞻基已经开始涉足政事。宫远徵来后,虽继承了记忆,但为了不露出马脚,就装作谁也不认识。因此,众人皆以为他患上了失魂症,后来,他又是不是说些记忆中的事情。让大家觉得皇太孙会痊愈,只是都得从头学起,看能否刺激他找回记忆。宫远徵强忍心中焦躁,不仅要跟在祖父左右,学习朝堂政务与处世之道,更要努力模仿原主的兴趣爱好。好在他继承了前者的记忆,在处理政务上游刃有余,那些琴棋书画等爱好,也再他不懈的练习中保留了下来。
其他的倒还好说,唯独原主那后院的妻妾们,令他倍感烦恼。先不说他不屑于趁人之危,对他人家眷属起非分之想;单单是想到菱儿若得知他与其他女子有过接触,定会醋意大发,将自己打个半死,光想想就令他不敢妄动。因此,这些年来,宫远徵总以学习政务为由,居住于书斋内,并严令不许他人前来打扰。然而,日子久了,见他膝下仍无一子半女,身为太子妃的母亲,便频频催促他前往太孙妃处,以延续皇家血脉。
宫远徵自幼缺失母亲,心中那份空缺的母爱,被太子妃张氏的关怀渐渐填满。因而,他将张氏如生母般敬重,对其一片心意自是不忍辜负。即便心中百般不情愿,仍决定前往太孙妃处用早膳,全当应付差事。
然而,太孙妃不仅态度冷淡,言辞间尽是逐客意思。宫远徵素来不是好脾气的人,这世间唯有哥哥和菱儿能给他受气,面对太孙妃这样的态度,他直接拂袖而去。
没想到,会在路上闻到了熟悉的香味,这菜菱儿经常给自己做,甜辣口的鱼香肉丝,只放了些许醋调味,是他和孩子们最爱吃的。为此,她还被宫紫商取笑说,身为蜀中人,做的川菜却不正宗。
得知这菜肴竟是李才人点的,宫远徵心里五味杂陈,既有难掩的欣喜,亦夹杂着一丝忐忑不安。他生怕这一切只是场误会,那人并非自己朝思暮想的菱儿。怀着这般复杂的情绪,宫远徵来到李才人的居所,挥退了袁琦,伫立于门外良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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